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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克渊虽死, 但杀人一事已成事实。

趁着冯素秋为方栖山举办葬礼的几日，司宜光派人将这件事大肆宣扬。

不多时，这桩亲父杀子的惨剧便传遍了修真界。

就连妖魔二族的人也有所耳闻。

明月被梦姬训斥了一顿, 回到魔界后安份了一段时日。

待到归尘苏醒, 她那颗初尝爱意的心又隐隐有了别的念头——

她要去找方沅青。

她想她了。

不过也只是个十八岁的、从未体会过情爱滋味的小姑娘罢了。

遇到心动的人，哪能那么理智、那么冷静的控制自己的心呢。

这夜天色一深，她便偷偷从窗户跳了出去, 准备独自去玉春堂找人。

一路畅通无阻。

眼看就要走出无回山谷, 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瞬间就让她停下了脚步——

“明月，你去哪儿？”

仍是梦姬。

作为归尘的好友, 她同样将明月当成了妹妹。

她不希望明月与正道的人有任何纠缠，所以才会一次次的阻止明月去见方沅青。

只不过，从今夜起，她不用再为这件事担心了。

她迈开步子, 朝着少女的方向行去。

尚未靠近, 便又低声道出一句话,

“若是去找方沅青，那就没有必要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 让明月的心猛的突了突。

她转过身，一双红色重瞳在月色下更显妖艳诡异。

“什么叫没有必要？”

梦姬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忽的有些不忍说出真相，本已酝酿好的话语也被卡在胸口。

气氛倏地有些冷寂。

明月的脸本就没有血色，此时更是白的吓人。

她两只手藏在袖子里握住又松开，满是不安的又问了一遍,

“到底怎么了？”

梦姬张张唇, 沉默了很久才应声,

“她死了，方克渊为了转移诅咒，将她封棺活埋了。”

“听闻，明日就会下葬。”

死？

明月竟像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一样，愣了足有半刻才反应过来。

她面上红符被毁，体内魔气时刻都在胡乱蹿动，早就超出了身体能承受的极限。

若按常理，当初给方克渊下完诅咒她就已经殁了。

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全靠心尖最后一口气支撑。

这口气是一道执念，初是为了救活归尘而存在，待归尘死而复生，渐渐变成了对方沅青的思念。

梦姬并不知道她早已处于濒死状态，此时告诉她方沅青已死，无异于打碎她的执念将她活命的那口气活活抽走。

没有听见任何回应，眼前的少女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寂暗山谷，瞬间便被层层叠叠的浓重魔气覆盖。

夜空上的圆月繁星，也全部被镀成可怖的黑色。

源源不断的魔气从少女体内涌出，顺着空气飘往没有尽头的远方。

天生异像，霎时间引起天卦宗的注意。

半片天空，全蒙着黑雾雾的瘴气。

魔气泄露至此，魔界那个天生四瞳的魔姬必定是要陨落了。

＊＊＊

葬礼结束，世上便再无方栖山这个人。

玉春堂内，扶灵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满脸都是愁苦之色。

经过她这些天的不断努力，终于向天求来了一道天元真气。

可惜的是，方沅青仍旧没有醒。

那口气赌在她喉咙里，怎么都不肯出来。

眼看扶灵为这件事日夜苦恼，吃睡都不安心，九嘤很是心疼。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带对方出去走一走，就当是散散心也好。

二人多日未回清竹宗，便先回宗门住了两日。

九嘤成龙才不久，身体仍有些虚，每日都得食几滴契主的血才能维持人形。

这天夜里，扶灵正要睡着，耳边却忽传来一道细小又规律的拍门声，瞬间就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此时已过三更，也只有九嘤会过来找她了。

她已猜到来人是谁，心里不禁有些欢喜。

翻身下床后连件外衣都不曾披上就快步行至屋前打开了房门。

果不其然，门外站着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师姐。

孩童模样的可爱师姐。

往日喂血，都由她主动。

今日她装作忘记，刻意不给心上人送血，为的，就是想对方晚上过来找自己。

她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白色内衫，本就穿的极少，腰侧的扣子还只系了一颗，说是衣服，该遮的地方却是没有遮到，反而将胸口锁骨软腰处的大片白肉露了出来。

此等绰约风姿，端的是一副好春光。

那满头青丝落下，衬着一张俏丽的小脸愈发白皙好看。

几缕黑发沿着脸侧飘动，不安分的停在那若隐若现的饱满玉峰之间，竟莫名多了几分诱惑的意味。

十九岁的扶灵，已然发育完全，生的愈发勾人了。

九嘤的视线慢慢往上，从那玉白色的腰再到那纤瘦精致的脖颈，越是看，眉头蹙的就越紧。

怎么能穿成这样？

那时去司家参加司霄婚宴，不已经教过这小姑娘要好好系扣子吗？

为何现在竟比那时还不会穿衣？

她抿抿唇，将目光收回，心脏却无端跳的有些快。

脑海中不可抑制的浮起刚刚看到的春色。

思绪尚在混乱，少女却忽然弯下腰，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耳畔响起的，也是一声轻软动听的甜腻嗓音，

“师姐~”

四周甚是黑暗，月色淡淡，仅有一点光亮。

因着身前少女身体半弯微倾，抬目之际，双瞳正好落在那软白的圆润玉兔上。

一阵风吹过，那大喇喇敞开的内衫也轻轻飘了飘。

胸口的美景，顿时露得更多了。

九嘤不敢再看，匆匆将头别开。

不待扶灵再说话，便冷冷训斥了一句，

“夜间风大，还不快些回房。”

她已然有些乱了心。

前世，她从未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竟会这么美。

冷言厉语，颇有些破坏气氛。

扶灵咬咬唇，面上有些委屈。

这次回宗，她又向春盻咨询了感情上遇到的难题。

她想知道师姐对她有没有动心，哪怕只有一点点。

得知她的困惑，春盻忍不住笑笑，只说了一句话——

喜不喜欢，要看有没有情/欲。

情蛊发作，是蛊虫感受到了欲/望，而欲/望的源头，正是因为她内心深处那些隐秘的不能说的亲密念头。

几乎瞬间，她就听懂了春盻的话。

这才故意设计了今晚这么一出春光半露的好戏。

只不过，九嘤对她的身体好像完全没有兴趣。

意识到这一点，她难免觉得失落。

再想起那声冷斥，心情更是难过，起身的时候，也只轻轻‘哦’了一声。

一大一小一同回了屋。

房门被带上，便彻底隔绝了外面的亮光。

扶灵将九嘤送上床，自己又去将窗户打开，而后才钻进被窝。

二人同床共眠，皆是侧着身，视线都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开口。

气氛有些灼热又有些暧昧。

扶灵莫名叹气，望着心上人变得稚嫩的漂亮脸蛋，心底的委屈失望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

人总是贪心，明明现在的日子已经很美好，但她总是想要更进一步，想要得到更多。

她伸出右手，将指尖送到那双小小的软唇旁，真挚的道了一声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