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啤酒的他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没做杂七杂八的梦,也没有喝白酒那种疼痛感。
沉沉地睡得很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口干舌燥的张宣慢慢醒了过来,迷迷湖湖中右手随便一摊,顿时一阵肉肉的触感传来。
眼皮立即全部掀开,借助透亮的白月光一瞧,发现自己的右手摆在文慧大腿上。
张宣看过去的时候,文慧也看向了他。
在空旷宁静的校园环境里四目相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随后文慧挪视线挪开,望向了天际。
张宣收回右手,下意识问:“几点了。”
文慧没做声。
张宣右手轻拍自己额头一下,瞧这记性,这姑娘现在跟他冷战呢。
看看时间,00:13
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竟然睡了快4个小时,过了凌晨。
凌晨的校园?
怕鬼的他瞬间有了不好的联想,中大学子谁不知道永芳堂的传说?
别说晚上了,白天他和双伶闲逛都尽量不往那边去的。
四目寻找一番,当他看到赵蕾在20米开外时,心头顿时落地了。
要搁以前,赵蕾是不会离两人这么近的。
但她怕文慧孤单害怕,所以特意出现在了最起眼的位置。
双手往后抻,他半坐起来时发现手心全是露水。
“难为你了,我们回去吧。”张宣站起身,拍拍裤管。
文慧跟着起身,右手勾了勾被夜风吹散的发梢,低个头率先往教师公寓行去。
二楼平台,张宣望着直直走上三楼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回了自己屋子。
大夏天的不洗澡没法过。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第二件事就是把衣服洗好晾晒到阳台上。
一通忙活下来,都快凌晨一点了。
带一本书,开门去三楼。
好在邹青竹的钥匙放在茶几上被自己暂时征用了,进门都不用敲门。
浴室的灯是亮着的,文慧在里面洗澡。
他往浴室方向瞄了两眼,随即躺在沙发上开始看书。
睡了4个多小时,现在睡意全无。
十来分钟后,文慧出来了,一身缟素睡衣,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过。
默默地看着她,张宣忍不住感慨:随着时间的沉淀,这姑娘是越来越有味道了。
真是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这种味道落在人眼里,说不出的舒心。
见他定定地望着自己,文慧顿了顿,半转身不看他。继续用干发毛巾擦拭头发,感觉差不多了时,把毛巾挂晒在阳台上,随后回了她自己卧室。
两人全程没说过一句话。
关好门,文慧准备睡觉。
只是当右脚踏上床铺时,她想起了张宣刚才的眼神,迟疑一下后又把脚收回来,重新套上凉拖,走到卧室组合柜面前,这里有一个立体化妆镜。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打量3秒,文慧重新回床睡觉。
这个晚上,张宣看书到两点才睡。
这个晚上,文慧起来喝了一杯牛奶,没吃面包。
次日,张宣是被太阳晒屁股晒醒的。
睁眼就听到有钢琴声。
老样子,他先是坐着聆听许久,随后下楼洗漱,接着到校园里走走,最后去菜市场买菜。
厨房,两人再一次发挥了默契。
每当张宣把菜洗好切好,文慧就会踩着点出现,系上围巾接过掌勺的活计。
这姑娘做事一丝不苟,认真的样子很美,就是有一点不好,全程无视他,不搭理他。
这个无视持续了7天。
一连7天都是如此。
在这7天中,他负责买菜,文慧负责做。
张宣根据爱好,早中晚吃的都是米饭,她也没有任何异议。
吃完早饭,张宣放下快子忍不住说:“前后加起来8天了,你8天不说话,你不难受啊?”
文慧平静如水地抬头看他一眼,低头继续夹菜吃饭。
张宣:“......”
真真是无力了,这姑娘有点狠!
看她连着吃三口,老男人起身离开。
这些日子,白天除了去商城外,基本都在羊城各大书店跑。
为什么跑?
买书,买那种接地气的、特殊年代的书籍。
目的是积累自己的知识,希望把“人世间”后半部分写的更有土味。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就是7月18日。
这天,张宣从天河路228号回来后,就进了自己书房。
先是看了一个小时的“人世间”稿子,前面写好的稿子,接着再次尝试写“人世间”。
这是断笔两个月后,他再一次拿起笔。
墨水瓶摆好,钢笔帽拧开,本子铺跟前,在座位上酝酿一番情绪后,他拿起钢笔开始动笔。
得益于这几个月的非富积累,这次写得倒是顺畅。
一口气写了4页纸,大概有2200多字。
虽然思绪还比较好,但他选择果断停笔。
视线往前面移动,从头检查,逐字逐句逐段检查...
20来分钟后,张宣大大松了一口气。
水准回来了。
水平回到了前面已经写好的30万字,只要保持这个状态,中间不乱去碰其他题材,到完本应该是没问题。
但他高兴的同时,忽然有点不满足,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自己似乎还能做得更好。
结合前世自己80多岁的岁月沉淀,张宣觉得可以写出比原着更好的。
思绪到此,他体会到了一个词“人心不足蛇吞象”,但真的很想试试。
带这种跃跃欲试,张宣又是继续写了6000字,直接干到晚上10点才罢休。
中间晚餐都没想到吃,这么拼就是延续一下感觉,自从去年8月份断了“人世间”后,已经有快一年了。
他生怕之前的状态丢失,所以多写了会。
要是可以,要是能够写得比原着更好,张宣愿意打破现在的生活规律,愿意重新熬夜,熬通宵。
从下午写到现在,一共写了8200多字,他很高兴,有一种成就感。
这种成就感别人理解不了,但他却清晰地感觉到了。
这叫失而复得!
苍天开眼啊,这几个月的努力终于没白费!
从写作状态中退出来,他忽然感觉到有些饿。
好吧,不是有些饿,是饥肠辘辘,肚子咕叽咕叽在打雷,胸前后背凉飕飕的,饿得慌。
开门,外面一面月光,照着他的影子在墙上斑驳。
急急匆匆赶到三楼,打开门就看到文慧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管不顾问:“有晚餐吃没,还有剩菜没?”
听到声响,文慧的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落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