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过来,紧接着就是徐振涛长长吐了口气的声音。
他在飞快地思考着张浩南的建议,就算知道张浩南肯定有什么打算,可怎么看大桥镇都不亏。
又不是违法犯罪捞偏门。
而且《对外贸易法》颁布之后这几年,政务院不久之前,也已经批准外经贸部开始赋予私营生产和科研院所自营进出口权。
这几年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进出口权从审批制向备案登记制过渡的时期。
私营企业搞进出口权有产值规模和行业地位的要求,但有无问题已经解决,那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在徐振涛看来,张浩南完全没必要给大桥镇继续送温暖。
可他也清楚,现实是不需要讲道理讲逻辑的,说不定就是张浩南特别喜欢大桥镇的田园风光呢?
“明天我给伱答复,晚上我去市区一趟。”
徐振涛口吻严肃,但张浩南听得出来,他本人是已经答应了。
剩下的,就是听一下别人的建议。
“行,那徐镇长你忙,我就不打扰了。”
“张总,明天联系。”
“好。”
挂断电话之后,徐振涛想也没想,叼着烟对隔壁秘书喊道:“跟我去一趟市区。”
秘书下楼发动汽车,徐振涛则是回办公室翻找着感觉有用的文件,然后都装到了公文包中。
张浩南此刻也在琢磨着这件事情,并非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构想,但没有合适的切入点。
他为的不是徐振涛这个人,而是大桥镇这个镇本身。
现在的确是满地穷横,但是二十年后,经过各种合并重组大开发的大桥镇,将会是一个GDP八百多亿的乡镇。
也就是说,接下来每一年出生的小孩,都是含着金汤匙长大,唯一区别就是汤匙的含金量越往后越高。
张浩南等个一年自己拿进出口权也不是不可以,但很多屁事就得自己承担,委实没有必要。
一个点的费用就能跟大桥镇“同富贵”,想想未来二十年,其实很划算。
别的不敢说,大桥镇未来是没有大型养猪场的,都得拆,张浩南大概估了一下十五年后的动迁费用,九位数应该是少不了的,就是哪个数字开头不太好确定。
关系一般,或许就是1开头;关系紧密,或许就是2甚至是3。
不论如何,此刻自己跟大桥镇深入合作,总归都是双赢,远比自己在市区镇折腾要有份量得多。
在市区镇上,张浩南可以是典型,可以是先进,但绝不是不可或缺、非你莫属。
但在大桥镇,自己完全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张浩南正充当着一个“雪中送炭”的角色。
约定好明天联系的徐振涛在当晚十点钟,就打给了张浩南电话。
“张总,今年还有多少生意可以给大桥镇?我是说出口……”
“不好说。”
“……”
“但保底还是有个一千万。”
“……”
电话另外一头的徐振涛,感觉心情跌宕起伏,而坐在一旁等消息的诸葛进喜,则是焦躁地嘬着烟,然后不停地抖着腿。
娘的,搞钱这种事情,比刚毕业那会儿分配工作等通知还要刺激!
诸葛进喜盯着徐振涛严肃的表情,心中暗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