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卫东将手中的烟往地上一扔,踩熄灭之后,又扭头把最后一点烟吐出去,这才将红包递了过去:“好好念书。”
“谢谢邵爷爷。”
“这是我的。”
“谢谢夏爷爷。”
坐旁边的张浩南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小倌非常聪明,娘老子也信得过我,经常来我这里做作业,很有天分。最重要的一点,专注度极高,玩就认真玩,做作业就认真做,去年一中的状元也不如他。”
状元就是张浩南的同班同学,怎么量化两个人孰高孰低,其实张浩南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感觉状元不如张然亮,而且不是重生后才有这种感觉,重生前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事实也证明,张然亮超京城大学分数线比他同届状元要百分比高一点。
“如果确实可以,那我回去跟老田说一下。”
“放心,我不是因为亮亮是我侄儿才跟伱们瞎吹牛逼,数学竞赛的优秀导师我已经请了的。崇州来的老师现在就住在城北立交桥那里,年薪八万,平时也教小学算术消磨消磨时间,主要工作就是竞赛培训。”
“……”
邵卫东无话可说,只能暗道这小子越来越未雨绸缪,手头有多少筹码,那都是尽可能发挥最大作用。
“一切都要等七月份小学华杯赛结束,亮亮拿到一等奖之后,省队是稳的,能不能进国家队的冬令营,就要看之后的比赛。有括州、姑苏的竞赛导师过来,题型不是问题。”
之所以还要专门去两浙省括州请竞赛导师,那是为了保持联系,为将来中学生奥林匹克竞赛做准备。
张浩南本身也参加过此类竞赛,大奖没拿过,但知道谁拿金牌多,那是相当的心中有数。
“高水平的竞赛成绩有最好,没有无所谓,只要能做到沙城市内无敌,名气自然就打了出来。”
专业老师和学校的优秀老师,从事的职业方向根本不是一回事,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通才没办法在专项领域碾压专才的,毕竟思考模式、工作节奏都不是一回事。
有心算无心,张浩南的操作根本没问题。
当然反应过来的学校也会想办法专业化应对,但要说公办小学随便外聘名师,还用年薪八万十万,那本校老师可以造反了。
古时寒门难出贵子的道理,任何时候都是适用的,未来二十年,贫困家庭孩子考上重点大学的比重会越来越低,底层逻辑就是这么残酷。
毕竟正常一点的双职工家庭,都不需要家里的孩子考虑一年到头的吃喝拉撒,钱的问题,在这些家庭及更高生活水平的家庭中,是不存在的。
但贫困家庭的孩子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而因为贫困带来的种种不便,更是要他们自己一一克服。
同时,学习本身又是对专注度要求极高的事情,所以,贫苦家庭的孩子,能够考上大学这件事本身,都足以证明他们个体的强大。
至于说这份强大被践踏、粉碎,那就不是他们的问题,毕竟他们的出身、见识,不可能考虑到那么深远。
村里的小孩会因为你考上大学而欢呼、敬佩,但同校同班的学生,却未必会多看一眼,倘若再有嘲讽和欺凌,尊严被粉碎,强大自然也随风而去。
张浩南在五家埭小学这件事情上这么上心,就是尽可能避免这种事情发生,这不是保护不保护的问题,而是他作为成年人的一点点义务。
“要是这小孩拿到一等奖,确实这事情就有的说。”
“我看就这个礼拜建议一下老田下乡视察农村小学教学工作,然后往五家埭这里转一转。”
“可以的,亮个相就行了,拍张照合影留念。七月份拿到一等奖,也就行了。”
两个中学校长这光景再看张然亮,眼神都不一样了,一个琢磨着张然亮初中去三中混日子,一个想着将来张然亮在一中要是弄个奥赛金牌玩玩,那真是不错啊。
真不错。
圆头圆脑的张然亮不明所以,只是拿着红包乖乖站在一旁,不过他知道七月份拿个一等奖,应该是很不错的。
“亮亮,喜不喜欢碰碰车?我听你老子说,你想玩碰碰车?”
“他去年带我玩过了。”
“这样,七月份拿到一等奖,排名又在前五,我直接盖一座碰碰车游乐场,让你玩个痛快。”
“真的啊?”
“阿叔我什么时候吹过牛逼?”
“好!”
在张然亮眼中,自己阿叔就是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