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的脸色难看,本来她为每位女儿准备了嫁妆,只是自己亲生女儿沈环的箱子里是满满当当的嫁妆,而沈琤的箱子里是空荡荡的嫁妆,只是撑一下场面。这下沈琤多了十箱嫁妆,比沈环风光多了。这让她脸面上无光,因为现在人们都以为沈琤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这个继母对长女不善。
吉时已到,太子宇文旭是喜气洋洋将新娘从沈家带走,七王爷宇文垣的一张脸如死灰一般,没有一丝笑意,连王府的门都没有出,谢绝一切宾客,并且放言,“本王爷娶个侧妃就像做件衣裳一般容易,有什么好庆祝的。”
沈琤知道宇文垣是误会了自己,她没有介意,误会总有澄清的一天。
两顶轿子,一个出门后向东,一个出门后向西,沈家姐妹二人从此步入了自己未知的人生。
坐在洞房里,低头看着手中已经粘好的玉佩,上面的垣字有几道裂纹。她幻想着宇文垣揭开红盖头的那一刻,她一定要给他一个明媚的笑容,她要做他温柔的妃子,一心一意待他。这一刻与那日山洞里她在梦里的场景一样,憧憬着嫁入王宫里的生活,憧憬着与她的夫君宇文垣在一起的美好。
门响动,沈琤急忙将玉佩放到了怀里,脚步声,有些错乱,宇文垣仿佛喝了许多酒。侍女们俯身恭喜王爷,他嗯了一声,侍女们轻身退出了房间。
沈琤的心跳加速,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紧张,这是她的新婚之夜,房间里只有宇文垣和自己,她的头更低了,静静听着宇文垣的脚步声走近。
宇文垣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就站在离沈琤一步之遥的地方,沈琤能感觉到宇文垣的目光,此时的他一定盯着自己看。房间里是寂静,沈琤甚至能听到宇文垣呼吸的声音,她静静的等着,在心里练习着最明媚的笑容。
身前的人忽然转身,“我宇文垣绝不会退而求其次,沈环,你无法代替你姐姐,永远无法替代她。”大步离去,用力推开的门咣当两声关上了。
声音还是那般低沉有磁性,却字字敲碎了沈琤的心,在新婚之夜,宇文垣弃她而去,竟然连一个机会都不给她,一个让她露出明媚笑容的机会都没有。
沈琤的泪水落下,打湿了放在膝盖上的手背,溅起的泪花打湿了红装。一滴一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沈琤那黯然的眼睛里流出。这一夜,她流尽了眼泪。紫宸,你为何不看我一眼?心里反复是这句话。
次日清晨,四位侍女敲门进入,看到新娘还是昨日夜里那般装束,端坐在床边,吓了一跳,不过很快缓过神来,她们早听说王爷新婚之夜在书房看了整晚的书。只是没想到新娘还这般执着的等着。为首的一位侍女不禁微微替沈琤难过,道:“奴婢是小草,来伺候主子换衣衫。”
沈琤自行揭下红盖头,一副容貌早已经哭花,示意小草将手中水盆放下后出去,她自幼独立惯了,身边没有侍女,所以不习惯被人伺候。小草诺了一声,带着其他侍女转身出去了,在门外等候。
沈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妆容花了,却是有生以来最美的样子,不禁苦笑一下,可惜她的夫君看不到。洗漱完毕又换了新的衣衫,沈琤坐在镜子前,轻轻描眉,以前她只有闲暇时才敢偷偷一个人在房间里做,可是如今,她不再是女扮男装的将军,是七王爷的侧妃,梳洗打扮可以光明正大了。
沈琤的手不太方便,她只是略施粉黛,便用了许多时间,可是她享受这作为女子的快乐,想把自己画的更美一些。一直到小草敲门,“主子,该用膳了。”
沈琤放下了眉笔,对着镜子笑了笑,明媚如四月春光,那是她本来准备给宇文垣的笑容,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小草带着三位侍女将饭菜端了进来,摆放好,伺候沈琤吃饭。沈琤示意她们也坐下一起吃饭,侍女们怎敢?沈琤知道王府规矩多,于是自行吃饭。
这王府里的饭菜果然丰盛,单是一个早餐便有四道凉菜,四道热菜,四样点心,四种粥,荤素搭配,五味俱全。沈琤慢慢吃着饭菜,这是王府里最简单的早餐,可是沈琤却是吃的津津有味。她在边关一直是和将士同甘共苦,没有吃过这么精致的早餐,所以吃了不少。
吃过早饭,小草提醒沈琤,“新人进府,要向容妃去请安。”
沈琤虽然不知道容妃是谁,但是点点头,示意小草带路。走出庭院,走过花园,来到了一个庭院前,小草让侍女通报一声,不一会儿侍女请沈琤进去。
小草知道沈琤的眼睛不好,她与其他侍女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不时提醒她有台阶,庭院里一位女子正坐在秋千上,轻轻荡着,旁边站着几位妙龄女子,衣着鲜亮,她们欢笑着。
小草轻声道:“王爷的六位妃嫔都在。”
六位妃子?加上自己便是七位了,宇文垣原来有这么多女子,沈琤心头一痛,仿若针扎,是自己将爱情想得太好了吗?她从来没有想过宇文垣今年十九岁,早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一个王爷就应该身旁美女如云。沈琤想的太少,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