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书房的门开了,宇文垣手中拿着银枪出来了,身后跟着萧炎。
宇文垣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位侧妃,冷冷道:“跪一边去。”
于是容妃和沈琤挪到了庭院的边上,沈琤的眼睛盯着银枪,一眨不眨,一刻不离。宇文垣觉察到了,“或许你认出来了,这银枪正是你姐姐沈琤的。”
沈琤不语了,她现在是沈环,所以只能看着宇文垣手中的银枪,而不能碰一下。
宇文垣走到院子中间,轻轻抚摸手中的银枪,眼睛里是温情,忽然他手一扬,将银枪举起,一枪刺出去,挽了几个花,很是好看,宇文垣舞着银枪,时快时慢,有时停滞片刻后又舞了起来。沈琤看的出神,宇文垣舞的是她的梅花枪法,可是又不完全像,没有套路,没有章法,想来宇文垣是凭着记忆来舞这梅花枪法。
宇文垣的确是学的沈琤,他想起了那日,带着狰狞面具的女子在千军之中,与他并肩作战,两个人配合默契,互相抵挡,惺惺相惜,那个女子印在了他的心里。他想起他为她包扎伤口,看到她皮肤上的疤痕,那么丑陋,却是让人心疼,那一刻,他想用一生一世照顾这个女子。他想看看那个女子的真实容貌,犹豫了许久,迟迟不敢揭开她的面具,他怕因此亵渎了她,惹她生气。当她说让他一个月内去提亲,他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喜悦,所以他在三天之内就去了。他把自己母亲的遗物一块玉佩送给她做定情信物,那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可是那玉佩被心爱的人退了回来,他怒了,摔个粉碎……想到这里宇文垣的心燃起了愤怒,他将银枪插在了地上,地砖碎了。
萧炎不知道宇文垣为何忽然满脸怒色,他站在一边不敢言语。
沈琤的身体虚弱,经不起长跪,加上接连几日的清汤寡水,她渐渐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小草一直躲在庭院门口看着,她急忙跑了过来,扶起沈琤,可是沈琤脸色苍白,额头上有汗珠,闭着眼睛。
宇文垣瞥了一眼,“都起来吧。”回房间了。于是容妃和沈琤都被扶回了了各自的庭院里。
沈琤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小草的眼睛通红,“主子,您终于醒了。”她整夜不敢合眼,一直在旁边照顾沈琤。
沈琤才知道已经是次日中午了,坐了起来,肚子咕噜了一声,小草急忙端了一碗红枣粥过来,沈琤喝了粥之后好多了,小草道:“昨天太医来过了,他说主子的身体太虚弱,要多补一补。王爷已经亲自下令给厨房,以后主子想吃什么就给做什么,不许再刁难。”
宇文垣,他,倒不是无情之人,沈琤暗暗想着。
自此沈琤的饮食算是提升了,回到了以前的水准,她也不是挑剔之人,所以也没有特意要什么饭菜,都是随着其他嫔妃一起。
沈琤的禁足一个月也到期了,可是这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反正她也不爱到处转,每天在庭院里和宇文琛下棋,若是宇文琛没有来,她便看书,以前她看的都是兵法,现在闲暇下来,看的一些历史书籍,倒是觉得很有趣,所以也不觉得寂寞。
宇文垣再没有出现在沈琤的庭院里,听小草说他经常拿着一柄银枪在庭院里舞,不许人打扰。他是在想沈琤了吗?
宇文琛再次提醒沈琤要懂得讨人欢心,沈琤终于决定为宇文垣绣个香囊,海棠花的香囊。只是这海棠花开在四月末,所以沈琤绣这香囊倒是不着急。沈琤很少拿针线,偶尔用针线也是简单缝补一下衣衫,连沈瀚都笑话她,这么蹩脚的针线活以后怎么嫁人呢?现在拿起针线来绣花,真是让沈琤有些为难了。
小草的绣工和沈琤是一个水平,这让沈琤更加为难。两个人四目相对,怎么办?这王爷府里的人是不行了,上次沈琤和容妃罚跪,让容妃大动肝火,所以都知道了容妃和沈妃不对眼,若是帮了沈琤,就是明目张胆的和容妃作对,这容妃可是不好惹的,掌管了丫鬟婶婆的俸禄和任命,谁要是得罪了她,那是不想活了。所以没有人敢和小草说话,看到沈琤也是远远的躲开了。
“婉香!”小草忽然道,“我见过她身上的荷包,绣工很精美,我问过她,那是她自己绣的。而且我听说后宫里婉香的针线活是出了名的好,太后的衣服很多都是她绣的。王后有时都指定要婉香给绣花样呢。”
沈琤的眸子也亮了,“好,去后宫找她帮忙。”
说做就做,沈琤带着小草直奔后宫,当然是先给太后请安,聊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太后倒是有些意外,“沈侧妃难得来看哀家。哀家问过垣儿,听说你被禁足了。”
沈琤低头承认,太后不禁一笑,“垣儿还真是有趣。”
这算什么太后啊,竟然还笑了,算是幸灾乐祸吧,要是让太后知道自己后来还被罚跪以至于晕倒了,估计更高兴了吧。太后继续道:“你今日怎的想起来哀家了?”
沈琤知道太后精明,能够洞察一切,自己没那个本事骗她,这学刺绣的事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直接道:“臣妾听说婉香绣工很好,想找她学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