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没有太多惊讶,“孤王早就猜出来了,你长的与你娘有几分像。那么太子府里的沈琤是谁?”
沈琤道:“是我的妹妹,沈环。”
“你们姐妹互换身份,不怕欺君吗?”大王果然有些怒了。
沈琤急忙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这事情在她心里憋了已久,如今一股脑说出来后,竟然觉得轻松了,只是她将自己女扮男装假扮哥哥沈瀚的事情隐瞒了。
大王道:“你与垣儿是如何认识的?”
沈琤一怔,她本来就不会骗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编一个没有破绽的谎言十分困难,而她面对的是万人之上的大王,心中有些害怕,自己冒名顶替沈瀚一事若是败露了,只怕会给沈家带来灾难。
大王道:“说!孤已经说了赦你无罪。”
沈琤再次跪拜,“臣妾不怕大王治罪,是怕连累沈家,连累了父亲的一世英名,连累了哥哥的清白。”
大王立即觉察到事情的严重,可是方才听到沈琤讲述的事情,觉得她可怜,心中有几分不忍,于是道:“孤答应你,不会责罚沈家,起来吧。”
沈琤没有起身,她继续道:“还请大王给臣妾个承诺,若是臣妾实话相告,大王只许治罪臣妾一人。”
大王点头答应,“孤王不会治罪任何人,你总该起来了吧?”
沈琤站了起来,便将自己如何冒名顶替沈瀚,如何救太子宇文旭与七王宇文垣,如何与宇文垣定情之事讲了出来。
大王险些没有站稳,“你是说沈瀚早就死了?”
沈琤点点头,大王不再说话,两人陷入了沉默。沈琤提心吊胆的偷眼看大王,想知道他会不会责罚自己。大王终于从沉思走出,他问道:“是垣儿让你隐瞒了冒名顶替沈瀚之事?”
沈琤急忙摇头,“是我自己要隐瞒的。”
大王哪里相信,“孤王知道你没那心思。方才你一直坚持要孤王不治罪任何人,是为了垣儿吧。”沈琤的心事被大王说透,她低下了头。
大王笑了,“没想到孤想分开你们两个人,却是阴差阳错。垣儿能得到你,是他的福气,也是你们的缘分。”
大王走到石桌边坐下,让人取了软垫,示意沈琤也坐下,沈琤遵命。大王道:“给我讲讲垣儿去取的那幅画卷吧。”
沈琤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讲了出来,她觉得大王和蔼可亲,没有像别人口中说的那般可怕,所以不敢有任何隐瞒。
大王静静的听着,等沈琤讲完了,他才道:“你是说你的母亲想要扯下那个画卷,却被你的父亲拦住了?”
沈琤点点头,大王眼神黯然,“孤或许真的错了。”
于是沈琤听到了大王的故事,确切的说是大王和她的母亲苏映雪之间的故事。
苏映雪本来是太后身边的侍女,深得太后喜爱,她长得不惊人,却是别有一番风味,自幼便陪着大王玩耍,两人关系十分好,大王也深深喜欢上苏映雪。知道她喜欢海棠花,便四处搜罗各种海棠,种植在花园里。可是苏映雪爱上了沈安,她对他一见倾心,她要太后和大王成全自己。大王很是生气,太后最后出面成全了苏映雪和沈安。为此大王大发雷霆,好几日都不理睬太后,并且将沈安调离了都城,安排到了唐门关。苏映雪跟着去了。大王后来去了一趟唐门关,看到沈安与苏映雪夫妻恩爱,心中妒忌,于是挥手画了海棠图,并且下旨让沈安挂在书房里,不得摘下,否则以欺君之罪处罚。后来得知苏映雪死了,大王不顾一切去了唐门关,他愤怒,责怪沈安没有照顾好苏映雪,挥手在海棠画卷上提了一首诗,以抒发自己的心情,也是为了羞辱沈安。
这便是那海棠画卷的故事,沈琤没想到竟然如此曲折。
大王讲出心中的苦闷后,长出了一口气,有侍卫过来报:“七王爷拜见。”
大王让宇文垣进来,宇文垣奉上画卷,大王打开看了一眼,又收了起来,“沈侧妃,今日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孤可能要了你的命。”忽然言语冰冷起来,与方才判若两人。
沈琤愕然,急忙称是。大王又补充了一句,“孤说的是任何人,你要切记,否则会连累很多人。”沈琤遵命。宇文垣在一边莫名其妙,他知道父王这句话其实是和自己说的,不许自己问。
大王挥手让两人离开了。
坐在轿子里,宇文垣心里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最终忍住没有问,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父王的眼线遍布都城,恐怕自己刚问了,他就知道了。所以还是谨慎为妙。他只是轻轻问沈琤,“你还好吧?父王没有为难你吧?”
沈琤手放在腹部,“很好,没有为难。”宇文垣的手覆在了沈琤的手上,他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沈琤清楚,从此以后她只能做沈环了,大王听到了那么多事情,并没有为她正名的意思,他是默认了一切,纵容了沈环和陈氏。那些过去的事情,沈琤也不多想了,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腹中的胎儿。这让她心情愉悦起来。(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