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众人聚集在草原上,今日是狩猎的第一天,大王下令,打到猎物最多者,前三名均有赏赐,分别是金剑银枪铜刀,都非普通之物,这金剑并非纯金打造,而是里面加了金石,所以锋利无比,削铁如泥。银枪可以轻易的刺穿铁盾及防护铠甲,而没有任何损伤,铜刀可以将扔在空中的丝帕一划为二,三件兵器,都是世间难得,价值连城。
众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宇文垣去年狩猎失利,所以今年他势在必得,飞身上马,眼角扫过沈琤落在沈环身上,只是一眼便又很快看向前方,眼神坚定,笔直的身影引来无数爱慕的目光,宇文垣早已经习惯了。
一声令下,宇文垣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奔向树林中,宇文旭和其他皇子紧随其后,众多臣子也是骑马一拥而上。百余匹马奔驰而去,马上之人各个雄赳赳气昂昂,场面壮观,扬起一阵尘土,进入了树林中。
今日的阳光不错,照的人身上暖洋洋,沈琤和众人在草原上坐着,品茶闲聊,无非是聊些琴棋书画,沈琤对这些没有兴趣,她自顾吃着桌子上的点心和瓜子。
大王和老臣聊着围场狩猎的事情,哪一年谁得了魁首,捕获了多少猎物,有人记得清楚,一一道来,去年得第一的是侍卫首领萧潜,前年和大前年是宇文垣,再往前一年是都城统军,再之前是沈瀚。说到这里,那大臣不禁叹道:“这沈瀚当年十六岁,竟然一上午的功夫用三十六支箭打了十八只猎物,没有虚发一支箭,其中包括一只罕见的灵狐。大王是否还记得?”
沈琤听到提及自己的哥哥,不禁竖起耳朵听。
大王点点头,“沈瀚之猛,华国罕见,那只灵狐孤王很喜爱,一直养在了身边,只是每每看到,便想起了沈瀚将军,可惜英年早逝。”
大臣附和道:“沈瀚将军为国捐躯,成就了一世英名。”看到大王面容略显哀伤,于是转换了话题,“当年那十八只猎物的记录,可是一直无人能破。不知道今日能否超越?”
大王这才恢复了神色,眼睛看向沈琤,“恐怕是无人能超越了。”意有所指。
不一会儿有侍卫抬着猎物过来了,有人高声喊道:“七王爷宇文垣射中麋鹿一只。”有人拿纸笔做记录。大王笑道:“今日,垣儿倒是没有让孤失望。”这围场狩猎,取得好名次固然重要,可是这射中第一只猎物也很重要,还有捕获到的猎物种类也会进行比较,谁的猎物最凶猛,谁的猎物最珍贵,都会一一评论。
当年沈瀚一支箭射野狼,两支箭射野猪,三支箭射猛虎,用三十六支箭射杀了十八只野兽,还抓住了一只灵狐,这让他名扬围场,得到大王的嘉奖与赏赐,也得到了众多女子的欢心,上门提亲的人很多,可惜沈瀚英年早逝,这是很多人心中的遗憾,也是华国的遗憾。
陆陆续续有侍卫抬着猎物过来,报数官的声音几乎没有停过。大王看着地上一堆一堆的猎物,笑道:“孤王养这些猎物不容易,这群败家子儿想一天给孤打完吗?今日的竞争不简单啊。”言语中竟然赞许不已。
“那是因为大王的三件兵器太珍贵了,谁不想得到?都卯足了劲儿,争前三名呢。”有大臣一语中的。
沈琤转眼看向三件兵器,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她最喜欢的是银枪,这银枪比自己那个更威风,更锋利,若是哥哥在世,一定会爱不释手。转眼又看向金剑,宇文垣最喜欢用剑,他身上的宝剑已经在紫玉关时弄丢了,这把金剑配宇文垣正合适。看目前的形势,宇文垣的猎物遥遥领先,而且质量都是上乘,若不出意外,这把金剑,非宇文垣莫属。
时间在人们的议论中流逝,很快到了正午,有人鸣金,狩猎结束。众人陆陆续续从树林中骑马走出,身上的箭筒都空了。这狩猎的规矩就是要在规定时间内用三十六支箭射中最多的猎物,而且每支箭上都刻着各自的名字,不怕混淆,也不怕有人作弊。
宇文垣骑马走了过来,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了一旁的侍卫,大步走到沈琤身前,端起她的茶杯一饮而尽。他的额头有着微微细汗,嘴唇微干,低声道:“不知道给本王晾些水吗?”
沈琤一怔,她哪里能想到啊,这宇文垣真是让人伺候惯了,白了他一眼。
旁边伸过来一双手,手中捧着茶碗,“姐夫,月儿帮您准备的茶水,温热正好。”甜腻的声音传来,是郭月。
宇文垣伸手接过便喝了,他的确渴得厉害。郭月高兴的接过茶碗,“我那里还晾着一些,请姐夫过去喝。”沈琤的心立即提了起来,瞪着宇文垣。
宇文垣拿起沈琤的锦帕擦了擦嘴角,“多谢郭小姐,我已经不渴了。”将锦帕塞到沈琤的手里,忽然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夫人的醋意很浓啊。”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沈琤哭笑不得,将手中的锦帕攥紧了。郭月自然不知道宇文垣说的什么,看到沈琤一脸不高兴,她笑道:“若是我姐姐容妃在,她定然会给王爷准备好温茶水,还有洗手洗脸的水也都一并提前备齐了。”郭月扭动腰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