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大王坐在了正上方的宝座上,众人安静了下来,各自落座。大王让众人将事情的经过说个明白。自然是宇文琛先开的口,沈琤和苏钦在一边补充。当讲到箭上刻着宇文垣的名字时,沈琤看到宇文垣的神情变了,他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起身走到了中间,站在宇文琛身边,“父王,那箭不是孩儿射的。”
大王示意他住口,让宇文琛继续讲,于是宇文琛又讲到了自己是如何掉落悬崖,沈琤又是如何在千钧一发时刻拉住了自己。这第二箭众人都没有看到是谁射的,不过动动脑子都知道宇文垣脱不了干系,所以都默认为是宇文垣射出的。
宇文垣周身散发着冰冷,他的额头有隐隐的青筋,手也握成了拳头。大王此时才问向宇文垣,“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宇文垣跪在地上,“这两箭都不是孩儿射的,我与八弟无冤无仇,怎会想要害他呢?”
大王自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众口铄金这个词是有道理的。大王又问道:“那琛儿被挟持时,你在做什么?”
宇文垣迟疑了一下才道:“孩儿在狩猎。”
“一派胡言!”大王拍案而起,“知道琛儿危险,你竟然还有心情狩猎?”
宇文垣解释道:“孩儿并不知道八弟遇到了危险。”
这句话没有人相信,连沈琤都不相信。因为刺客劫持了宇文琛,这动静闹的够大的,众人都跑了过去,宇文垣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他是故意躲避开了。大王自然也不相信,他冷冷问道:“众人都知道,为何唯独你不知道?”
宇文垣有些为难,抬头看到父王恼怒的样子,心里一横,低声道:“我一个人在后山狩猎。”原来宇文垣遇到了一只墨心鹿,便一路跟踪到了后山,所以错过了狩猎区发生的事情。他是从后山回来时看到整个狩猎区没有了人,以为错过了时间,才急忙赶过来,没想到是出大事儿了。
“后山?”大王更是震怒,“你竟然去了后山,敢违背孤的旨意,来人,将宇文垣拉下去重责。”这后山早就被大王列入了禁地,不许任何人进入,违者重责,也是早就立下的规矩。没想到宇文垣竟然违背了。自然惹恼了大王,重罚于他。
沈琤急忙走了出来,跪在宇文垣的身旁,“求大王饶过王爷。”她是他的嫔妃,此时若不替他求情,恐怕无人再会为宇文垣求情。
大王哪里听沈琤的,不过看在沈琤不仅救了苏钦的命,还救了宇文琛,所以对她的态度还算客气,“你身上有伤,起来吧。”沈琤再次请求,大王又道:“宇文垣罪不可恕,今日一百大棍,谁若是再为他说情,孤就一样的惩罚。”
整个围场几百号人竟然无人为宇文垣求情。一百大棍,这是要宇文垣的命啊。沈琤看向平江侯,现在也只有他了。苏钦却是袖手旁观,他和宇文垣本来就没什么交情。女儿苏静瑶已经求过他了,仍然无动于衷。沈琤走到了苏钦面前,轻轻叫了声:“侯爷!”
苏钦的身子一震,他想起了一个人,那是与沈琤容貌相似的一位女子,多年前,她也是这般叫他,带着恳求,求他去救她的夫君沈安。那时他拒绝了,今日他依然拒绝。
苏钦转过身,不理睬沈琤。沈琤神色黯然了,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人出面帮宇文垣说话,有人甚至幸灾乐祸,双手抱于胸前准备在看一场好戏。沈琤看着宇文垣被按倒趴在地上,两个侍卫手持棍子站在两边,一棍棍落下,宇文垣紧咬着牙,不吭一声。
沈琤看到她的夫君马上就要变得血肉模糊了,终是忍不住,跑了过去,一下子扑在宇文垣身上,“不要打了,王爷进入了后山又怎样?要受如此重的惩罚?大王不公平!”棍子落在沈琤的后心,一口血喷了出来,落在宇文垣的后背上,加上昨日中的毒针和今日肩上的伤,沈琤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晕过去,她强忍着,抱紧了宇文垣。
棍子停了下来,两个侍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大王怒喝道:“沈琤,你敢说孤不公平?孤就告诉你,去年狩猎,吴将军的公子闯入后山,孤重责一百,前年,两个侍卫误入后山,孤处决了他们。今日打他一百大棍,有什么不公平?”
沈琤冷笑,“一个后山,枉送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大王就不觉得心痛吗?宇文垣是您的亲生儿子,您真下得了狠心啊。”
大王嘴角抽搐了几下,“后山?那是孤的禁地,沈琤,你懂什么?”
苏钦念在沈琤救了自己的份上,也开口了,“沈琤,赶紧让开,宇文垣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
大王命人继续毒打宇文垣,并且下令沈琤若是不起来,就一起打。宇文琛想上前去求情,可是看到宇文垣,想起他射向自己的两箭,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