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三天后宇文垣脚步沉重的出现在海棠苑,他说大王派人四处找宇文瑞,最终打听到三日前,有人看到一位男子在湖边徘徊许久,后来抱着一个女子跳入了深湖中,湖畔边留下了一双鞋子,是四王爷宇文瑞的。他还是做了傻事。
这个事实让沈琤的心情抑郁了好一阵子,宇文垣也是心事重重,他更加清楚如果自己不强大起来,迟早会步入宇文瑞的后尘。
宇文瑞性格随和,与众人关系不是最亲密但是也都不远,所以他的离去让皇族中布满了阴霾,很多人的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太子宇文旭是宇文瑞的亲哥哥,虽然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关系一般,但是心里很是在意这个弟弟,宇文瑞的离去让他悲痛,也沉默了许多。
宇文琛在府里闷了一个月,兄弟几个,宇文瑞与他最为亲近,这一下子走了,宇文琛心里空落落的无助。他本来是几位皇子中最聪慧过人的,心思也敏捷,领悟能力超常,从宇文瑞的事情中看到了许多以前不曾注意的东西,他一下子长大了,也成熟了许多。所以一个月以后,沈琤看到的宇文琛深沉稳重,也憔悴了。
燕凤楼的阁楼里,宇文琛的琴声响起,婉转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一个悲伤的故事,相爱的恋人生离死别肝肠寸断或是绝望的人躲在角落里看着别人的幸福。这琴声能勾起听者的悲伤,让人陷入沉思中。沈琤驻足在楼梯口,静静的听着,穿过天际间的最后一缕光芒,走过重重浓烟雾霾,看到了十年后的天各一方,生离死别,轮回转世后的自己是否还能遇到宇文垣?
“海棠。”宇文琛轻轻念了出来,他的眼角有晶莹闪动,手停在了瑶琴上。沈琤还沉陷在混沌中,她没有听到这一声,兀自发呆。
“沈琤。”宇文琛又叫了一声。沈琤这才猛然惊醒,“你这曲子弹的真好。”走进了阁楼里,坐在椅子上。
宇文琛缓缓站起了身,犹豫了一下,走到沈琤身边,“那三件事情,你可想好了?”
沈琤抬头,“啊?”
“我答应帮你完成三件事情,算是报恩,你忘记了吗?我可是一直记得。”宇文琛前倾着上身,一双眼睛靠近了沈琤,近的能看到彼此瞳孔里的自己,而此时的寂静能让宇文琛听到自己的心跳,他的手微微颤抖,按在了沈琤的椅背上,将沈琤单薄的身子笼罩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哦,是报恩的事儿啊。不就是三件事情吗?至于有这么大的心里负担吗?第一件事情,你这燕凤楼的阁楼以后也让紫宸来吧,他和我同等待遇。”沈琤的脑瓜此时转的飞快。
“紫宸?”宇文琛微微眯了眼睛,从脑海里搜寻这紫宸是谁?
“就是宇文垣。”沈琤解释道。
宇文琛的所有心思戛然而止,他站直了身子,“好。”转过身去,将双手背在身后,失望的表情不让任何人看到,压抑着心情,故作平静问道:“第二件事情呢?”
“让你的厨子教我做雨后春笋这道菜。”沈琤说的轻松自然,全然没有觉察到宇文琛的异样。
“你要学做菜?”宇文琛转过身,神情错愕,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琤站了起来,“上次宇文垣说雨后春笋这道菜好吃,所以我想学了做给他。”
又是那个人,宇文琛莫名的有些气恼,“这就是你的第二个事情?”
“嗯啊!”沈琤立即开动脑子了,“第三件事情呢,就是想……”
不等她说出口,宇文琛就打断了,“别说了,本王爷好歹也算是富可敌国,身价不低,怎么我的命到了你这里就这么不值钱呢?第三件事情若是不能让本王为难,就不要说了。”沈琤提到的前两件事情,真是让他大为光火,太容易做到了,怎么就能把自己看重的许诺当成儿戏呢?简直是岂有此理。
“让你为难啊?那我想要你弹一首欢乐点儿的曲子,为难吗?”沈琤是商量的语气。
宇文琛气炸了,“为难!但是这不算是第三件事情。要有难度,让本王左右为难才好。”还真是个木头加笨蛋,趁机要几条街的财产或者要他的奇珍异宝多划算?非要学什么做菜弹曲子,真是浪费。
沈琤托着下巴冥思苦想,“我实在想不出来了。”
宇文琛没好气道:“什么时候想起来再告诉我吧。十年二十年我都等着,不会食言。”
于是沈琤欢乐无比的跑去学习那道雨后春笋了。宇文琛坐在阁楼上,终于是放心不下,下楼去了厨房。沈琤正在那里学习切菜,这春笋要切的薄厚相宜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沈琤一刀一刀认真的切着,已经是第十根笋了,厨子终于忍不住道:“琤妃,这可是最后一根笋了,要不咱们就凑合着学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