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宇文垣又将众位嫔妃聚集到了寝宫,沈琤最不喜欢这种场合,她本不想去,可是大王下令必须去,所以沈琤极不情愿的坐在了靠后的位置。很多嫔妃都知道沈琤不受宠,也不谦让,这直接导致沈琤最后坐到了末位,不过她也乐的如此,可以躲在角落里吃些糕点和瓜果。
等众位嫔妃都坐定了,宇文垣和苏静瑶并肩走了进来,坐在最尊贵的位置,宇文垣的眼睛在众人脸上环视了一圈,沈琤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这里定了一下,不自觉的微微向后缩了一下,她竟然不希望宇文垣看到自己。
众位嫔妃纷纷献艺,她们都知道这是讨好大王的最佳时机,平日里努力练习才艺,就是为了在此时显露一下。于是悠扬婉转的琴声,翩若惊鸿的舞蹈,在觥筹交错流光溢彩中交错上演。
宇文垣靠在龙椅上看着,透过那些抚琴的嫔妃,透过翩翩舞姿,看着角落里不声不响的那个女子,那女子正在自顾吃着桌上的水果,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寝宫里最尊贵的人正盯着她。而只有此时宇文垣才能肆无忌惮的看着她,一举一动都触动他的心。他想上前去好好看看她,他想让她坐在身边,那王后的位置本来是她的。可是宇文垣也知道,他可以宠爱任何人,唯独不能宠爱沈琤,这样会害了她,而他身为大王,权倾天下,却没有能力保护她。谁能想到这一场接一场的晚宴盛会,只是因为他想多看她一眼?
宇文垣的心有一些疼,他喝下了杯中酒,混着喉咙里的血咽了下去,这热闹非凡的气氛,并没有让他露出笑容,反而更加觉得孤独寂寞。
沈琤坐在角落里,她根本不知道宇文垣的心思,只是觉得这样的晚宴,除了能让她多看宇文垣两眼外,没有任何意义。而看到的宇文垣也是那么遥远,这么多嫔妃中,比自己年轻貌美者比比皆是,才艺出众者也数不胜数,各个妩媚动人,温柔体贴,自己若是宇文垣,也会动心,沈琤有些自卑了。
众位嫔妃都将自己的看家本事献了出来,夜色已晚,可是宇文垣兴致正高,还没有散去的意思,他问道:“谁还有才艺献给孤?”众位嫔妃跃跃欲试,都想抓住这个大好的机会,多在大王面前露几次面,好让他记住自己。可是王后苏静瑶道:“琤妃从来没有展示过,不如今天也让大家开开眼界。”
沈琤在众人目光下将盘子里最后一粒枣放下,略微脸红站了起来,“臣妾才疏学浅,不会抚琴也不懂歌舞,还是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才好。”心里暗暗叫苦,躲在这么隐蔽的角落也被人瞧见了,还真是够点儿背的。
苏静瑶红唇轻启,露出洁白如玉的牙齿,她笑道:“我亲眼见过琤妃舞弄梅花枪法,那可是一绝,不如今天就舞上一段如何?”
沈琤知道再推却就不好了,看向宇文垣,似是询问他的意见,还是先弄清楚大王的意思再说。宇文垣道:“既然王后想看,琤妃就舞上一段吧。”
于是沈琤让秋菊取了自己的银枪来,站到中央位置,“献丑了。”右手拿着银枪舞了起来。
苏静瑶看了会儿道:“我记得那年围场狩猎时,琤妃可是舞的很好,险些将我父亲打败呢。”宇文垣没有说话,他想起了自己那一箭,毁了沈琤的左手,让她的梅花枪法大不如从前了。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他承认自己太自信了,没有想到沈琤会为宇文旭挡箭。那一刻,他嫉妒宇文旭,因为沈琤愿意为了他而死。其实他不明白,对于沈琤这样的女子,在战场上经历了太多生死,已经不在乎个人存亡,她甚至可以为了一个士兵而死,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百姓而死,这是将军的信仰,也是沈琤的执念。
苏静瑶又忽然道:“听说琪嫔妃是将门虎女,武功了得,不知道比这琤妃如何?不如今日比试比试。”
琪嫔妃比沈琤低一个级别,她怎敢冒犯,急忙站了起来,想要推却,苏静瑶道:“本后只是好奇而已,难道要让本后失望吗?”
琪嫔妃哪里敢,于是在沈琤练完了一套梅花枪法后,她手持长剑走了上前。
苏静瑶看着手持兵器的两个人,千叮咛万叮嘱,“只是比着玩,自家姐妹,可不许伤人。不过,总要定个输赢才好。”眼睛看向宇文垣。
宇文垣了解沈琤的武功,自己尚且打不过她,这琪嫔妃怎是对手,心里并不担心,“王后想赏赐什么便赏赐什么,无须问孤。”
苏静瑶倾身靠近宇文垣,她的唇贴近了他的耳朵,可是声音并不低,于是众人都听到了,“那就赏赐赢的人今夜陪大王侍寝如何?”
宇文垣的脸色更加阴冷,看向苏静瑶,这个女子到底想怎样?
苏静瑶忽然吃吃笑,身子也离开了宇文垣,“大王希望琪嫔妃赢呢?还是琤妃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