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庭院里,沈琤见到薛林刚走出房间,她迎了上去,“薛林,我有事情问你。”
薛林停住了脚步,沈琤道:“你可知道那山息是谁带入宫里的?”
薛林低头道:“不知道。”
沈琤继续问:“那除了你知道山息和鱼不能同吃外,还有谁知道?”
薛林道:“不知道。”
沈琤看一问两不知,有些着急了,“薛林,环妃性命攸关,你知道些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薛林抬眼看向沈琤,没有半点儿着急,“琤妃是想调查此事?”
沈琤点头,“沈环是我的妹妹,她被冤枉,我自然要替她洗清冤屈了。”
薛林沉默了片刻,语重心长,“我奉劝琤妃还是不要管此事,以免惹祸上身。”他是好意劝导,碍于身份,也只能言尽于此。
沈琤才不怕惹祸,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帮助沈环,可是从哪里下手呢?她决定先找到沈环的侍女冬梅再说,于是找到了萧炎,他正在擦剑。沈琤让他帮自己找冬梅,萧炎冷冷道:“琤妃不怕惹恼大王吗?”
“大王怎会生气?调查出事情的真相,大王的骨肉也不会死的不明不白。”沈琤坚持,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萧炎继续擦拭自己的宝剑,光亮的剑刃一面映出萧炎的脸颊,一面映出沈琤的容颜。“冬梅已经死了,上吊自尽身亡。”
沈琤问道:“她是畏罪自杀?”
萧炎的眼睛盯着剑刃,这是一把好剑,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她不会做手脚,也没那本事。因为是她将那碗碧玉羹递给的沈环,所以害怕,自尽了。”
沈琤在萧炎这里只是得到了冬梅死去的消息,其他一无所知。她有些不甘心,想要去找宇文垣为沈环求情,可是想到那日他的样子就退缩了。
萧炎看到沈琤离去,叹了口气,将宝剑装入剑鞘中。
夜半时分,沈琤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坐了起来,明亮的月光从窗外照射了进来,沈琤看着月光,忽然想到宇文垣此时在做什么呢?两个人越来越远了,已经形同陌路了,他不来看自己,自己也不去找他,一切都变得陌生了。
沈琤穿上鞋子,走到庭院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沈琤慢慢散步,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花园处,远远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还是那样笔直,他的侧影真好看,沈琤停住了脚。他们距离的那么遥远,可是这样落寞的宇文垣竟然让沈琤觉得熟悉,感觉他没有变,沈琤静静的看着宇文垣,她喜欢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看着他。
忽然有脚步声响起,宇文垣动了一下,沈琤立即躲闪到了树后面。
萧炎快步走了过来,他没有发觉沈琤,或许他没有想到在这深夜会有人在一边偷看宇文垣。他走到了宇文垣面前,低声道:“大王,事情已经办妥。”
宇文垣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萧炎本来想退出,又低声道:“琤妃今日找过属下,她好像有意为环妃洗清冤屈,调查此事。”
宇文垣的容颜在月色下格外冷清,他终于嘟囔了一句:“沈琤!”之后是无声无息,萧炎等着宇文垣的话。
沈琤躲在树后听的真切,也在等着宇文垣的下一句,不知道他会如何说自己。
宇文垣忽然笑了,咬着嘴唇,仿佛是强忍着笑意,低声又道了一句:“这个沈琤,自以为聪明,其实是个笨蛋。”
沈琤气的险些跳过去,又听到宇文垣道:“沈琤头脑太简单,心思单纯,你要暗中保护她。”沈琤的心里忽然有些感动,宇文垣心里到底是念着自己,不过说自己头脑简单,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萧炎走了,宇文垣也抬步离开,走过沈琤隐藏的大树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眉头皱了一下,看了过来,沈琤吓得心跳加速,她担心宇文垣发现自己,身子紧紧靠在大树上不敢大声出气。
宇文垣的脚步越来越近,沈琤的心也越提越高,忽然抽出宝剑的声音,一把长剑横在了自己的颈处,沈琤暗想:完了,被发现了。宇文垣的脸颊慢慢移到了眼前,沈琤忍住慌张,颤声道:“紫宸。”
宇文垣显然没有想到沈琤会在这里,他的剑抖了一下,收到了鞘内,身子前倾,眼睛靠近了沈琤,相距甚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你怎在这里?”竟然没有怪她直呼他的名字。
沈琤镇定了下来,道:“臣妾晚上睡不着,所以随便走走。”
宇文垣的眼睛盯着沈琤,仿佛要看穿她,“随便走走?怎的萧炎没发现你?还是他故意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