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琤呆住了,“不是这样,前世里不是这样,今世也不是这样,你心里是有我的。”
“前世?今世?沈琤,人都是会变得,前世,孤没有遇到苏静瑶,而今生遇到了,前世孤没有后宫佳丽三千,今世有了,你懂了吗?”宇文垣的眼睛里有着沈琤的影子。
沈琤愕然,“你知道前世?”
宇文垣坐在了椅子上,“我去昆仑山,听师傅讲了这一切。沈琤,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对吗?你知道我要做大王,所以你用尽心机接近我,让我娶你,可是你再算计也没有算出来我会遇到苏静瑶,会不喜欢你。我一直在利用你,前世是如此,今生也是如此。现在我做了大王,而你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原来前世今生,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若非宇文垣亲口说出来,沈琤绝不会相信。她知道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宇文垣,你骗得我好苦,你好狠心!”
沈琤跌跌撞撞回到了冷宫里。她病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懒得眨一下,薛林看过,结论是:抑郁所致,心病。
沈琤这一病就没有好过,她抑郁了,没有了往日的生机,无论薛林怎么说,都不肯到庭院里走走散步,连话也少了许多,若非必要,绝不开口讲话,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或者躺着,她的手中始终是那块玉佩,上面有一个垣字。
往事历历在目,前世今生,沈琤都想了个遍,似乎真的如宇文垣说的那样,他只是看上了沈家的兵权,看上了自己的一身武功,还有那宝藏。而除此之外,自己没有让他心动的地方。
宇文垣一直没有出现过,他对沈琤不闻不问,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沈琤绝望了,她真的就此被宇文垣遗弃了,一个人在冷宫最偏僻的地方孤独终老。不,她还有七年的寿命,曾经她觉得十年短暂,可现在看来剩下的七年是那么漫长,度日如年不过如此吧。
沈琤觉得一天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半夜看月亮,仿佛上面有宇文垣的身影,有他深情的双眸。沈琤怀念王爷时候的宇文垣,就算是虚情假意,那段时光也是她最美好的回忆,将伴随她渡过以后的所有日子。如果一切都停留在宫廷政变之前,她的爱情还是美好的。
沈琤甚至后悔了,第一世有遗憾,却是美好的,她终于得到了他的心,第二世,没了遗憾,却让她绝望了,她不仅没有得到他的心,还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她自以为美好的爱情,自以为深情的宇文垣,都变了,刹那间她失去了一切。沈琤宁愿自己没有重生,这样她就可以带着美好的记忆离开了。
沈琤恹恹地躺在床上,宇文琛来看望她了,他说迎汐本来也想来的,可是她有了身孕,不方便来,所以宇文琛一个人来了,他心疼的看着沈琤,眼前的女子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风采,很难将她与女将军联系起来,沈琤没有被千军万马打垮,却倒在了爱情的道路上,她一副病怏怏,没了生机。
宇文琛不知道宇文垣和沈琤说了怎样的话,将她打倒了,他让薛林好好照顾沈琤,转身去找宇文垣,那个人可以不爱沈琤,但是不能伤害她。
宇文垣对沈琤的情况了如指掌,“孤都知道,长痛不如短痛,过了这段日子,她会好的。所以你要多去陪陪她,开导她。”
宇文琛苦笑,“你以为她会听我的吗?你的一句话胜过我的一百句话。为何你不去安慰她?难道你还相信那高山的话吗?”
“那件事情,孤心知肚明,海棠她是被苏静瑶和沈环陷害的。孤不会放过那两个人。”宇文垣咳了一声,他用锦帕捂住了嘴巴,再展开时,上面是殷殷鲜血,“你以为孤这个样子,还能去见她吗?”
宇文琛的喉咙里爆发出痛苦的声音,他看着锦帕上的血迹,“你若是死了,她也不会活。你明明知道的。”
宇文垣收起了锦帕,“所以我不能对她好,我要她死心,要她恨我。这样,我死后她就不会伤心,不会寻短见。我准备把王位传给你,就是要你好好待她,保护好她,给她一世的快乐无忧。宇文琛,你做得到吗?”
宇文琛迟迟没有说话,他会保护她,爱她,好好待她,可是他能让沈琤快乐吗?那个女子太痴情,太倔强,她的心会改变吗?而自己有这个本事吗?
宇文琛给沈琤送来了燕凤楼的饭菜,沈琤挑筷子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心情不好,连食欲都没有了,只是几日,她瘦了许多。宇文琛叹了口气,默默收起了食盒。
次日宇文琛一来就拉着沈琤到庭院里,沈琤哪里有心情,她被宇文琛连拖带拉的弄到了庭院里,庭院的大树下是一个秋千,似曾相识,仔细看,是宇文琛王府里的那个秋千,他竟然弄到了冷宫里。沈琤的眼睛亮了一下,又黯了下来。
宇文琛将沈琤按在了秋千上,站到她身后轻轻的推着她,沈琤仿佛回到了前世,她静静的坐着,看着满园秋叶飘落,院子里没有一株海棠花,而她这个海棠也快要凋谢了。物是人非,她竟然落得如此凄凉地步,宇文垣,你负了我,是你负了我!沈琤的心抽搐着,阵阵疼痛。
忽然沈琤从秋千上跌落下来,宇文琛急忙绕过秋千去扶她,“你怎样了?”幸好那秋千荡的低而缓慢,沈琤没有受伤,她眼睛空洞无物,没有任何神情,“紫宸,我想见他,你带我去见他好吗?”说这句话时已是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