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琤看向白月马,白月马眨了一下眼睛,亮光划过带着异样,沈琤跪在地上,伸手抚摸白月马的鬃毛,湿漉漉的都是血,白月马偏过头伸舌头舔了舔沈琤的手掌,随即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死了。沈琤将白月马抱在了怀里,泪水滑下,白月马本可以好好地,躲过这一劫,为什么要跑出去?为什么要救宇文垣?沈琤抚摸着白月马已经闭上的眼睛,将脸颊靠在它的脸上。
“沈瀚,难道一匹马比七王子还重要吗?”一旁的宇文旭低声怒喝。
沈琤收起了泪水,转头看向宇文垣,他的身上都是血迹,衣衫已经破损不堪,那俊朗的容颜也沾满了血迹和黑灰,若不是前世刻骨铭心,怎会认出眼前之人?“如果不是他,我的马就不会死。”沈琤恶狠狠道,她本以为可以保护白月马逃出抱虎山一劫。
宇文旭顾不得与沈琤计较,他命萧潜急忙去找大夫,让士兵将宇文垣和萧炎抬到房间的床上。
一会儿工夫,沈府的大夫都围了过来,他们给宇文垣清理伤口,给他开最好的药,一切忙碌完后已经是天黑了。宇文旭一直在旁边守着,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吧。
宇文垣终于是没有死,他伤势过重,流了不少血,所以三天以后才醒了过来,听宇文旭讲了一切,得知在唐门关的沈府,宇文垣的第一句话就是:“沈瀚呢?我要见他。”
可是沈琤并不想见宇文垣,“告诉七王殿下,就说本将军很忙,没有时间见他。”侍卫很快跑走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七王殿下说必须要见将军。”
沈琤又让侍卫传话,“本将军昼夜巡城,以防巨灵国来犯。让七王殿下早早回桐城关养伤吧。”
那边很快又传过来话,“只要见沈瀚将军一面,便离开。”
沈琤自然不见,她知道宇文垣会揭穿她冒充沈瀚的事实,到时候如何收场?她还没有想好。
宇文垣就这样赖在沈府里不走,其实也不是赖着不走,他受了重伤,行动不便,反正在哪里都是养伤,不如就老老实实在沈府。宇文旭也没有走,他让萧潜去都城复命,讲明情况。还真是兄弟情深,一个为了救另一个受了重伤,另一个耽误正事留下来陪伴他。现在或许是他们兄弟感情最深的时候,若是知道两年后斗的你死我活,是否后悔现在的举动?沈琤唯有感慨世事难料,人心叵测。
很快萧潜带回了大王的旨意,宇文垣救太子有功,封为王爷,养好伤后再与太子一起回都城,于是宇文垣和宇文旭都在沈府住下了,这让沈琤有点儿头疼。
终将见面的两人还是见了面,沈琤正在练习梅花枪法时,有人在一边拍手喝彩,“好一个梅花枪法。”是宇文垣,他坐在轮椅上,身旁是宇文旭和萧炎萧潜。
沈琤收起银枪,施礼,心中暗暗盘算如何面对宇文垣。
宇文垣的起色好了许多,上下打量了一番沈琤,“沈瀚呢?我要见他。”
一旁的宇文旭有些诧异,“他就是沈瀚啊。”
这下轮到宇文垣诧异了,忽然笑了,“他怎会是沈瀚呢?我见过沈瀚,比他高,比他强壮,说话的声音也粗一些,而且沈瀚是用右手使银枪。”
果然瞒不过宇文垣,不过沈琤坚持道:“我就是沈瀚。”
宇文垣收起了笑容,“怪不得本王被巨灵国的士兵包围,陷入绝境时,你竟然不救。因为你根本不是沈瀚。你戴着面具就是怕让人认出你的模样,若非本王猜得不错,你是沈瀚的妹妹沈琤。”说的胸有成竹。
沈琤付之一笑,“关于没有救七王殿下一事,沈瀚自有苦衷。”
宇文垣朗然道:“我知道。”有些不屑,既然对方死活不承认身份,自己也没必要纠结于此,忽然道:“沈瀚将军,不过还是多谢你让白月马来救我。”
不提这白月马还好,这一提起来沈琤十分不快,“七王殿下不要误会,我没有让白月马救你。”
宇文垣的脸色阴沉下来,看来这假冒沈瀚的人对自己没有任何好意,不知如何得罪了他?于是道:“这么说是白月马自愿救我了?它比它的主人可有良心多了。”
“什么意思?”沈琤问道。
宇文垣讥笑道:“看来沈将军不仅无情无义,这记性也不好。白月马是我送给你的,它可是我亲手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