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琛撅着嘴巴,“还是七哥说的对,你就算是公主了,也不是宇文家的人,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一个公主的名分而已,若是想娶你,也不难。”
沈琤低声问:“他还说什么了?”宇文垣的话总能挑起她的兴趣,这个男子是她的心结,总能勾起思绪。
宇文琛巴咂了两口酒,舔舔嘴边,似是回味无穷,“他是看到我不高兴,才这么安慰我的。”宇文垣的话他从来不放在心上,这个七哥,从小就一点儿不亲近,而且脾气吓人,霸道无比,自己每次见了都远远躲开,可是自从沈琤出现后,自己似乎与他的交集多了起来,想想都害怕。
因为有了心事,宇文琛多喝了几杯,这传说中千杯不醉的七绝公子也微微有些昏昏欲睡了,“你说你做什么公主……我偏不叫你姐姐……沈琤,沈琤……”趴到桌子边渐渐没了声息。
沈琤无奈的看了一眼宇文琛,这侧颜还真是让人心动,虽然比不得宇文垣的完美,也是世间少有。一个人若是长的好看了,连醉酒的姿态都这么美,苍天不公平,身为男子要这么好的皮囊做什么?偏偏还是才华横溢的七绝公子,更让人嫉妒的是八王爷的身份还有富可敌国的金银珠宝。这宇文琛怎么就这么命好呢?再过一两年长大成人了,世间就又多了一个让万千少女掏心掏肺的祸害了。
换了个姿势,沈琤不再看宇文琛,而是夹菜自顾吃着,忽然想起宇文琛方才的话,只是一个公主的名分而已,想娶也不难。这是什么意思?暗自思量,猛然一惊,莫非想要废了自己的公主名分?这个宇文垣做事果然够狠毒。若果自己还是以前的沈琤,恐怕真不是他的对手,可惜这一世,公主之名,不是谁想去就能去掉的,绝不会再任他利用摆布。
吃饱喝足,转眼看旁边睡得正香的宇文琛,不禁掩口笑了,这宇文琛好歹也是位王爷,受过宫廷礼仪熏染多年,怎了睡觉还流口水呢?掏出丝帕轻轻擦拭,宇文琛,你何时能长大呢?
手被轻轻握住了,沈琤眼睛上移,宇文琛微微怔开了眼睛,半醉半醒间的迷离眼神竟然让人有些不舍移开,沈琤痴痴看着眼前的这双眼睛,明明眼睛的形状和弧线都不一样,偏偏有着一样的情愫流转,那是初遇宇文垣时见到过的眼神,只是少了几分风霜,多了几分清澈……
渐渐握紧的手指让沈琤猛然惊醒,这是自己被封为公主的酒宴上,眼前这人是八王爷宇文琛,怎的失了神?急忙将手抽出,丝帕的另一端却被宇文琛揪住了,“我自己来擦。”直起了身子,扯过丝帕擦拭嘴角,眼角余光看到桌子上的一滩口水,面色微微红了,挠挠头,怎么醉了呢?
沈琤喝了杯中酒,以掩饰自己的不安,为什么一点一滴都能让自己想起那个人?是爱的深还是恨的痛?此时的他应该大王的庭院里,正自懊恼吧,或许心里早将自己骂了千百遍。想到这里,沈琤心中一片冰冷,眼眸中的流波也沉敛了下来。
一直到午后酒宴才散去,沈琤跟着父亲苏钦去了大王的庭院里,她其实是想看看大王如何处置宇文垣,公主的身份和侯爷的女儿的确好使,这内宫也是想来便来的地方了。众位皇子也都到了庭院里,宇文琛脚步略显轻飘,不过心情很是不错,袖口间偶然露出一小截丝帕,被眼尖的宇文傑瞧到,讥笑了他几句,宇文琛急忙收起,也不多分辩,只是唇畔勾起了暖意。
宇文垣和欣嫔妃本来坐在椅子上,看到众人过来,都站了起来。想到宇文垣被困禁在庭院里,还要面对这个陷害自己的女子,定然是窝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这着实让沈琤心中划过一丝愉悦,再看宇文垣的脸色,果然阴沉冷暗,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只怕他那脾气点个火就炸了。
众人落座,大王让侍卫禀报搜寻的结果,自然是没有找到。宇文垣冷笑:“肯定找不到,谁会像我似的笨的要将证据留在库房里,等着人去找吗?”言下之意说的是上次红灯笼的毒药。
欣嫔妃又开始落泪了,只是抽泣了几下,便泪光斑斑,一副委屈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心动三分。沈琤暗想,自己何时能掌握这个本事?真是美人泪,要人命!
可是大王只是瞥了一眼欣嫔妃,就看向了宇文垣,“还有什么要说的?”
宇文垣跪在地上,挺直了腰身,丝毫没有惧怕,他的口才不错,方才众人午宴的时间估计他也将说辞想的差不多了,字字在理,没有啰嗦,“今日是沈琤册封公主之日,文武百官都到全了,孩儿再不济,也不会在此时闹事,自寻死路。更不会在欣嫔妃的锦帕上弄上迷迭香将自己迷倒。这显然是有人在背后算计,想趁着今日人多眼杂,败坏孩儿的名声,败坏王室的荣誉。”
话毕,大王轻轻点头,“那么你认为是谁诬陷于你?”
宇文垣怔了一下,就算是知道是谁,这种场合又怎能说出口,于是道:“孩儿不敢乱猜测,不过这件事情,一定和前几次事情有关系。孩儿已经三番四次被人陷害了,这次一定要抓到幕后黑手。不如请文昌侯来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