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见泽见她不语,低声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总之,计夫人那头是查不到你身上的。唉,我不知道你跟忠勇侯府作对到底是因为什么,你既然不肯说,我也不能够逼迫你。只是,只是,如果这里头真的没有甄尚书什么事,你往后要多加小心,暂时最好什么都不要动,不要牵连了甄尚书。”
甄钰突然觉得,自己在夏见泽面前就好像一个透明人一样,除了自己心底的那个只有天地鬼神和自己知道的秘密,就没有什么是他查不到的。
“谢谢你,今儿对我说的这些。”甄钰心情复杂的抬起头,向夏见泽说道:“我以后会小心的,暂时也不会做什么。”
夏见泽顿时有些无语,他说的“暂时最好什么都不要动”这是委婉的说法好不好?那真正的意思是“以后都不要动什么”,他相信她不是没有听懂,而是听懂了装不懂,他越发好奇,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是为了计世宜么?
夏见泽不愿意相信自己这么没出息的猜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轻叹笑道:“你有你的理由,我也不便再说什么。总之,你将来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夏见泽心里暗叹,其实今天这一趟他根本就不应该来,更不应该跟她说这么多话,其实,她蒙在鼓里有什么不好?至少对他来说,甚至还可以趁机祸水东引,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事,可是他就是来了,不但来了,还跟她说了这么多有些原本不应该跟她说的话。
甄钰说道:“谢谢你。也请你放心,今儿的话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夏见泽一笑点了点头,她还真是个明白爽快人。
“甄钰,甄钰!”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来,两人不禁脸色微变:听这声音,是梁玉中来了!
“不能让他看到我在这儿!”夏见泽大急,四下张望搜寻藏身之处。此时已经来不及出去,夏见泽略一怔忪,只得往内里隔断大步走去。
“等等!”甄钰突然叫住了他,夏见泽一呆止步,甄钰随手将茶几上他的茶碗拿起塞进他的手里,说道:“快进去!”
夏见泽不禁失笑,忙接了茶碗匆匆进去避开。似乎越是急迫的时刻她越是比旁人更加沉着冷静细心,他好像就没见她真正的慌乱失措过。
夏见泽茫茫避好,梁玉中已经在外头敲门了,甄钰便忙打开门,将他请了进来。
“怎么就你一个在这儿?秋心、秋朗那俩丫头呢?”梁玉中进来便稀奇的说道,他的背后跟着鸣鹿、放鹤两个小厮,手里各捧着三四只摞起来的大盒子。
甄钰笑笑,随口道:“我想自个清净清净便都打发外头逛去了。你今儿倒是巧!”
梁玉中示意鸣鹿、放鹤将手中的盒子小心放下,笑道:“我哪儿是巧,知道你出来了,便从玉福楼赶了过来了。不是说你这还有客人么?”
“哦,已经走了。”甄钰淡淡一笑,招呼他坐下,执起茶壶、茶杯亲自给他斟茶。鸣鹿见了忙陪笑着上前接过,说道:“奴才来,奴才来,怎么好意思劳驾甄姑娘做这等粗活呢!”
甄钰一笑便放了手,梁玉中瞅了鸣鹿一眼,笑骂道:“你倒是会献殷勤儿!”
甄钰的目光落在那几个盒子上,笑道:“是给我带回来的礼物么?”
梁玉中刚饮了一口茶,便放下笑道:“这是自然,哪儿能忘了你呢!我本想送你家里去的,怕你哥又说我,只好送这儿来了!对了,里头还有两方肇庆出产的端砚、两方可作印章的福州田黄石,绝对正品,是送给你两位哥哥的,回头你替他们带回去。”
甄钰笑着谢过,又笑道:“以前倒没想到,你竟这么细心,这一趟回来,哪儿都没落下!”
梁玉中挑了挑眉笑道:“其实也就咱们几个人,这点记性我还是有的。今儿来找你,倒是有件事想同你商量呢!”
甄钰甚为诧异,说道:“同我商量?”
“是啊!”梁玉中笑道:“其实早有这个想法的,只是先前没顾得上。甄钰,咱们俩合伙开几家珠宝店吧,这可是大大赚钱的生意!”梁玉中说着,眼睛闪亮闪亮的,就好像眼前堆着一座金山。
甄钰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她从来不知道,梁玉中对于赚钱那真是一入此门不回头,玉福楼已经开了三家分店了。她早就听他说了,他这次南下,也是想把玉福楼开到南边大都市的缘故,不想转眼又盯上珠宝首饰这一行了。甄钰自己对做生意赚钱并无多大的兴趣,她之所以要将玉霞记掌握在手中,不过是以此为跳板接触外界,打探自己想要打探的消息罢了,如今玉霞记这边,她也就是看看账本,偶尔巡视一番,跟几位掌柜伙计闲时聊聊,一切事宜早就交给白延曲打理了。
梁玉中见她一脸的思虑犹疑,便忙笑道:“你放心,所有的一切我都准备好了,只要你点个头,挂上牌子便能够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