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泰好不容易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装作酒醉未醒,身体无意识动了动,眼睛却是并未睁开,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他能感觉的到,床前依然站有人。
“不可能,这,这不可能!”床前的女子喃喃念叨,声音里透着刻骨的恨意。
“一定还藏在屋里,一定在!”那女子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气愤,随即便在屋子里忙乱乱到处寻找起来,连衣柜都不放过。
温和泰暗叫侥幸,若不是甄府的二姑娘想得周全,这时候,她和二皇子早就被人揪了出来了!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
床底下的二皇子,此刻虽然佳人在旁,也没了旖旎柔软的温情,惊得目瞪口呆,心底是和温和泰一样的震惊!只有甄钰十分淡定,黑漆漆的眸子眨了眨,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
邵琬清四处找了一遍不见人影,仍不肯死心,竟然奔过来要看床底,床上的温和泰大吃一惊,这时候无论如何也装不下去了,便装作浑浑噩噩的偏身下床,出言呵斥,这才将邵琬清惊得逃了出去!
想起刚刚经历的那一幕幕,甄钰忍不住一阵后怕。今日这件事,定然与计夫人脱不了干系,不然,计夫人岂会带邵琬清过来赴宴?带来了也不拘在身边管教而由着她到处乱窜?
“甄二姑娘,谷郡王妃有请。”甄钰正神思惘然,一名穿戴齐整的嬷嬷近前屈膝福了一福,笑吟吟的同她说道。
甄钰询问的望向母亲。甄夫人见了便微笑道:“既是谷郡王妃请你,你便去吧!”
甄钰笑着答应,随那嬷嬷去了。
好不容易捱到寿宴结束,回府的路上马车里,甄钰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过去。甄夫人只以为她是在府中玩得累了,也未在意,小心翼翼的将她搂在怀中。回到府中,又命王妈妈等好生将她送回玉兰苑不提。
次日,夏见泽悄悄约见了甄钰。想起头一天的事,两人心里都有一点儿尴尬,说了好一阵话才转到了正题。
“甄——姑娘,是不是忠勇侯夫人发现了什么?不然怎么会发生昨日的事?”夏见泽问的开门见山,灼灼发亮的一双眸子凝着甄钰,眸中带着淡淡的担忧,俊朗的浓眉挑了一挑。
这事太明显,连夏见泽也看出来了。
“不但算计了你,连温家也算计了进去,忠勇侯夫人倒是好胆识!”夏见泽目光闪了闪。温家背后的慧妃,忠勇侯府却与皇后是亲戚,这其中的利害不言而明,而选在慧妃父亲七十大寿的日子动手,若是成了,想要遮掩都遮掩不住,立刻就会成为上京中的大新闻!
“这些日子甄姑娘还是不要出门吧,在府中总安全些。”夏见泽轻叹了口气,想起昨日二人一起躲在床底下的那一小会,他是第一次单独和她在一起离得那么近,近得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淡淡的馨香,神思一荡,夏见泽心口又微微的热起来。
“这件事,我会悄悄查个清楚。”
甄钰抬头望向他,摇了摇头,说道:“忠勇侯夫人和邵琬清摆明了是冲着我来,与二皇子无关。这件事,也只有我才能打消忠勇侯夫人的疑虑。”她不就是疑心甄老爷是否对他们忠勇侯府怀有心思吗?只要让她知道没有,知道她不动声色引着邵琬清做下这一切都是另有原因,是私怨,与甄老爷无关,计夫人心头疑虑自然要放一放的。
毕竟,皇后一派还是想争取甄老爷的,且甄老爷本来就同此事无关,从未做过什么与皇后一派正面冲突的事。皇后一派定然也会暂时收手,做进一步观察。
“你……”夏见泽愣了愣,手下意识的紧了又松,有些失望的说道:“你何必同我如此分生,不信我能帮你吗?”
甄钰摇摇头,坦然的迎着他的目光:“不是的,只是我已经想到法子了,二皇子,你这两日接连出宫怕是不太好,以后没事,快点儿回去吧!”就算他暗中培植了那么一小股属于自己的势力,可是跟权倾朝野的皇后太子来说,根本不够看的,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让他卷入危险。他这么多年小心翼翼也不容易。况且,这一次的事又牵扯到了温家,二皇子更应该避开。
夏见泽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仍然希望她遇到困难可以放手让他来解决、可以安安心心的依靠他!
“二皇子,你将来若是娶了甄家二姑娘,可一定要对人家好呀!要变得强大些,才能好好保护她!”
夏见泽脑海中情不自禁便浮现出慧妃的这句话来,心底顿时泛起一阵苦涩怅然的滋味来,将心里压得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