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妾不敢、婢妾再也不敢了!”邵琬清魂飞魄散,头发蓬松满脸是泪,慌忙爬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如果计世澜真的恼了她,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她可以不把吴氏放在眼里,却不敢得罪计世澜。
计世澜满心愤怒,恨恨的将她骂了一顿,吴氏、方妈妈等无不噤若寒蝉,站在一旁敛声屏息一动也不敢动。
“还有你,”计世澜骂完了邵琬清,转头又瞪着吴氏,冷声道:“如今夫人暂时离府,内宅之事你就该拿出正室夫人的款担当起来,放任一个小小的妾口不择言,还把脏水泼到夫人身上,你到底是何居心?”
吴氏忙垂手低头道:“爷说的是,妾身记住了!”
计世澜冷哼一声:“你记住最好!往后莫要让我再听到半点儿风声,不然,哼!”
计世澜说完一拂袖子,忿忿而去。
屋里的气氛骤然一松,人人皆是暗暗舒了口气。
“爷的话没听见么?别哭了!”吴氏微微蹙眉,盯着地上的邵琬清。
邵琬清一怔,顿时想到如今自己的生死大权操纵在吴氏手上,忙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擦了两把,不敢再吭声。
吴氏见她双颊又红又肿,一脸的眼泪,头发乱糟糟,衣裳也乱糟糟,毫无形象的跪坐在地上粗鄙之极,心头不由一阵厌恶,下意识转过了目光,吩咐道:“回你屋子老老实实呆着,没有我的话,不准踏出房门一步!你去吧,若是错一点儿,别怪我不客气!还有,管好你这张嘴,下次再让我听到什么,看不叫人撕烂了!”说毕低喝道:“去吧!”
邵琬清不敢犟嘴,含羞带愧慌忙爬起来,狼狈不堪的出去了。
“大奶奶,没想到大公子来的这么对时候,还帮大奶奶出气了!可见大公子心里还是更看重大奶奶的!”莲儿笑嘻嘻的上前扶着吴氏说道。
吴氏眉头却是皱了皱,心头一阵腻味。计世澜哪里是帮她?不过是因为贾氏的关系罢了!
贾氏身为正室,却被一个压根没出手的邵心萍牵连得这么惨,计世澜又因此事被撤了世子封号、被勒令闭门思过,他心里能不对妾室反感?偏偏邵琬清还明目张胆的带出那种话,偏偏又被他给听见了,她不倒霉挨揍,都没天理了!
“方妈妈,你立刻给我吩咐下去,关于夫人的事,一律不准私下议论,若是叫我听到半个字,打一顿或是发卖或是撵到庄子里去,决不轻饶!”吴氏断然吩咐。
方妈妈身子一僵,忙应道:“是,大奶奶,老奴这就吩咐去!”
吴氏点点头:“还有你们,也是一样!听见了吗?”
“是。”莲儿等此时亦回过味来,想起计世澜刚才那狂怒暴躁的模样,不由心有余悸。
“走罢!去议事厅!”吴氏拂了拂衣裳,领着莲儿等去了。
不到晚间,这事便传遍了府中,计老太太和计侯爷也同样得到了消息。
计老太太原本满腔心思在计世澜的世子之位和计世宜的不懂事上纠结,如今方猛然醒悟府中如今还无人主持中馈呢!于是便将吴氏、计侯爷的妾室苏姨娘以及邵琬清、众管事娘子们都传了去,简单的吩咐了一下,将内宅中馈正式交由吴氏来管。
这是理所当然的,除了邵琬清之外,众人俱心服口服。
计老太太本来想让苏姨娘帮着吴氏一起管理,苏姨娘一听顿时着慌起来,陪笑托言自己要照顾计世霖的身体,闲暇时还想抄抄经书为夫人积福,恐怕没有这个空闲和精力。
计老太太见她不愿意,也就罢了,瞅着她笑道:“你是府中的老人了,对府中一切更为熟悉,我是觉得有你帮忙孙媳妇会轻松好些。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也不勉强你了!”
苏姨娘垂首陪笑道:“是婢妾无能,辜负老太太一番心意了!大奶奶是个识文断字的能干人,又有老太太坐镇,有管事娘子们帮衬,哪儿需要婢妾添乱呢!”
计老太太听毕顿时就笑了,打趣道:“从前竟是不知,你也是个这么会说话的!既如此,你便好好照顾世霖吧!”
“是,老太太!”苏姨娘恭声答应,暗暗松了口气。
老太太想了想,又定定的瞅了邵琬清几眼,说道:“你往后便好好听大奶奶的话,我看你整日在屋子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同苏姨娘一样,多抄些经书为夫人积福吧。”
邵琬清的心不由得又凉了两分,却是不敢不听老太太的话,只得低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