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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宁不但不称呼沈洪文为父亲了,也不再称呼他为“沈丞相”。
如今竟是,直呼沈洪文的名字!
可见,心中对沈洪文的怨恨,已经到了无法压制的地步。
明瑾尘能理解她此时心中的恨。
他轻叹一声,将她搂的更紧了,“宁儿,遵循本心。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太过善解人意便是弱。”
“若谁让你痛苦……”
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就如同扎进肉里的一根刺,拔了便是!”
沈清宁眼神微微闪了一下,忍不住喃喃自语,“拔了这根刺……”
她转头看向灯火通明的寒香院,双眸渐渐被阴云笼罩。
“好了。”
明瑾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轻声宽慰,“还有几个月,便是你我大婚之日。在此之前我们将所有的杂事,全部清理掉。”
“本王希望,到时能看到本王的王妃,开开心心。”
寒香院。
烛光摇曳,沈洪文坐在床边的影子,被烛光拉的老长。
顾氏久久没有说话。
从前见到沈洪文,她只觉得不喜。
如今从冯氏嘴里知道这些事儿后,她再看到沈洪文只觉得心下反感,厌恶的慌。所以沈洪文进来后,她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
直到,沈洪文从门边的凳子上,挪到了桌边的凳子上。
再从桌边的凳子,挪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然后,眼下已经挪到了顾氏的床边。
看着他这张老脸,顾氏心下想吐,忍不住皱眉开口,“你坐远些。”
“怎么?”
沈洪文惊了一下。
他本以为,顾氏会一直与他冷脸相对呢。
谁知,竟是突然与他说话了?
这段时日,他已经习惯了顾氏的冷脸子。因此眼下顾氏主动与他说话,沈洪文显然有些无所适从,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寒香……”
房里的沉默被打断,沈洪文便打算找话说。
谁知,刚开口便听顾氏不耐烦道,“你坐在我跟前,我心里膈应的慌。”
沈洪文:“……”
他面红耳赤的站起身来。
因身子实在是太过虚弱,起身还摇晃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稳身子,便退到了桌边的凳子上坐下。
“寒香。”
他再次开口,“听说你生病了……”
“到底是生病,还是被人毒倒了,沈丞相心里有数。”
顾氏冷笑,语气冷淡,“我这一把身子,倒是毁在你们沈家人手中了,沈丞相眼下又何必,假惺惺的来探望我?”
冯氏、沈瑞、沈清雅,可不都是他们沈家的人吗?
这些年来,在沈洪文面前遭受的折辱、冯氏手中的陷害。
顾氏能活到如今,想着她自个儿还真是命大呢!
除此之外,她更生气的是……
沈洪文与威远侯夫人联手,将她塞进相府、将陈夫人硬塞给了陈伯文。
一双璧人,就这么硬生生被拆散。
她对陈伯文,心里的愧疚已经无法形容。这些年来,他便是她心里的痛,再过去多久时间,也无法消磨。
听闻冯氏一番话后,她心里的愧疚更是铺天盖地的涌来。
除了内疚之外,便是心疼,以及愤怒。
对沈洪文,更是恨之入骨!
见她冷冰冰的,如同一只刺猬。
沈洪文脸色一僵,默默的垂下了头,脸色颓然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寒香,我知道你心里恨我。”
“你知道就好。”
顾氏毫不犹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