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睡下了吗?”走到卧室的门口,波拉尼诺夫对那位堵在门口,身材高挑、面容冷艳的女保镖说道。
“还没有,”女人侧过身子,面无表情地说道,“先生刚刚洗过澡,此前还专门交代过,如果你过来的话,就让你进去见他。”
“嗯,”波拉尼诺夫点点头,伸手在房门上敲了敲。
“进来,”俄顷,郭守云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这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很清晰的疲惫。
“先生,”推门进房,波拉尼诺夫走过门廊,一眼就看到正蜷缩在沙发内看电视的郭守云。这位在联邦叱咤风云近十年的巨头,此刻看上去有些可怜,他蜷在沙发里,整个人抽抽的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很丰盛的夜宵,山珍海味无一不有,红酒、香槟、雪茄、卷烟,都放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可这位巨头呢,什么都没碰,他蜷在那,两只手上抱着一块巴掌大小、黄灿灿的东西,正可劲地啃着呢。这东西波拉尼诺夫知道,按照守成的说法,这玩意叫棒子面饼子,就是用玉米粒粉做的,咋一看上去卖相不错,实际上吃起来味同嚼蜡。
“来啦?坐。”郭守云撩起眼皮,朝门口的位置看了一眼,轻声说道。
“嗯,”波拉尼诺夫走到沙发前坐下,说道,“先生,事情处理完了。”
“我知道了,”郭守云的眼睛盯着电视,就仿佛那上面正在播放的广告无比精彩一般,“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正好德普洛夫的车离开。”
波拉尼诺夫心头一跳,他感觉老板这话里似乎有什么深意。德普洛夫是二十多分钟前离开的,自己现在才过来,那是不是……
“霍尔尼科娃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果然,郭守云紧接着问道。
“是的先生,”波拉尼诺夫点头说道。
“哦,呵呵,你看,咱们的共青城的广告终于打到莫斯科来了。”郭守云的脸色看上去很红润,这是饮酒后的表现。
老板说话似乎永远都这么具有跳跃性,可问题在于,他可以跳,波拉尼诺夫不能跳。稍一犹豫,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支票,推到郭守云的面前,然后将刚才霍尔尼科娃所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哎,女人啊,”听完一切,郭守云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半点变化,就好像,就好像这一切他原本就知道了一样,“有些事情自己知道也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说出来呢?难道她就不知道凡事看得、说得那么清楚,这个世界就落于无趣了?”
“先生,你的意思是……”波拉尼诺夫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地说道。
“哎,这段时间我很累了,”将手中吃了大半个的饼子放在托盘里,郭守云坐起身子,将那张支票重新推回到秘书的面前,这才叹口气说道,“等把莫斯科的事情解决了,我打算带维克多去一趟她的家乡,就算是休假吧。到时候,我会让叶列娜来莫斯科主持大局,嗯,你可以告诉她,我去瑞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