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慎重用词，本相不过是尽一个朝臣的职责，按照娘娘的吩咐行事罢了。”柳长瀚显然并不喜欢内应这个词，皱了一下眉头。

“柳丞相莫要见怪，想来冯大人也是因为一时惊讶，所以才会失言。”

楚欢颜目光落在柳长瀚手中的册子上，但却并没有让人上前接过。

“刚才丞相说的三个人，他们除了想要让政务不经本宫之手外，可还有其他的念头？”

“娘娘的意思是指？”

“比如……想办法给本宫找些麻烦，好让大家看清楚，本宫一介女流之辈，根本就无法承担起代理政务的重任。”

柳长瀚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楚欢颜笑了一声，“那这名单本宫就先不看了，烦劳柳丞相继续留意着，若有人真的对本宫不满到了想要故意制造麻烦的地步，到时候，还请柳丞相莫要忘了及时告知本宫。”

楚欢颜的话让柳长瀚心底轻轻松了口气。

他原本还有些担心楚欢颜在拿到名单之后会动怒，直接下令处置，虽然那些朝臣们有些过了，但终究也只是因为接受不了女子代理政务，若真的因此被严惩，对于朝政并没有多少好处。

不过…

“娘娘难道不想看看名单？”柳长瀚问道。

“自然是有些好奇的，不过本宫一旦看了，知晓了是哪些人，心头难免会不悦，起心动念，做出决策之时，或许也会有所偏颇，所以倒不如不看。”

她让柳长瀚引出那些朝臣们，并不是为了惩罚他们，只是想要有人盯着他们的行为，不希望他们私下里面胡闹，惹出什么乱子来。

“是，微臣明白了。”柳长瀚再次拱手行礼，将那册子重新收回了袖子里面。

冯寒衣站在一旁，虽然彻底明白了楚欢颜的做法和目的，但还是有些疑惑。

“柳丞相为何愿意帮皇后娘娘？”

柳长瀚身居官场多年，虽然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没有一点而私心的。

“冯大人想听实话？”柳长瀚偏头看向冯寒衣。

见后者点了点头，他倒也没有太过顾及楚欢颜还在，所以说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而是直接开口。

“因为不想再选错了。”

“不想再选错？”冯寒衣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上了疑问。

“是啊，之前已经选错了一次，皇上和皇后娘娘给了机会，可我还是选错了。都说事不过三，若是这一次再做错什么，只怕我们柳家……也就保不住了。”

难得的真诚语气，清清楚楚的表明，这些的确是他的心里话。

自从上次沉溪先生的事情之后，柳长瀚也算是彻底看清楚了，只要皇上还是一国之君，若是同皇后娘娘为难的话，那就是自寻死路。

如今他已经官拜丞相，现在要做的，是求稳。

他希望自己还在世的时候，柳家能够享受荣华，家门荣耀。

也希望自己百年之后，柳家纵使不复今日，也依旧能够受到荫蔽。

而不管是哪种，都不能与皇后娘娘为敌。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也选择了放弃过继，如今只有昭然这一个女儿，而昭然又偏偏和皇后娘娘关系甚好。

若希望昭然能够过的好，希望柳家能够有人庇护，他如今该怎么做，自然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