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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下打量着辛慕柏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没什么。”辛慕柏垂眸道,“辛慕言要回大召了。”
“我知道了。”郑欢显然一早便知晓了。
“东方麟那处,当真没有怀疑你?”辛慕柏皱眉,盯着她道。
“怀疑我什么?”郑欢反问道,“如今正如他所愿不是?”
“到底是不一样。”辛慕柏冷笑道。
“不过,瞧着你这般,看来,上回之事,让你很挫败?”郑欢笑着说道。
辛慕柏讪讪道,“何止挫败,简直是备受打击。”
“早些的时候我便与你说过,她不是寻常女子,让你莫要动那种心思,瞧瞧,如今受伤的还不是你自己?”郑欢难免觉得好笑。
辛慕柏盯着她道,“你是来嘲笑我的?”
“我嘲笑你做什么?”郑欢歪着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接下来你该怎么做?”
“听说洛凝璇寻到了虎符。”辛慕柏看向她说道,“朝夕国的虎符,可是能够将这天下的兵马都……”
“好了。”郑欢突然兴奋道,“她终于找到了。”
“不过,这虎符内藏玄机。”辛慕柏暗自摇头,“怕是,她又要一番折腾了。”
“她这个消息,便这样传出去了?”郑欢觉得方奇怪。
辛慕柏沉吟了片刻,“看来,定然是有人刻意让她前去寻找的,这一路上,她的踪迹本就是在旁人的监视中的。”
“你想做什么?”郑欢又问道。
“不知道。”辛慕柏摇头,“原先,我以为我的目标很明确,便是这辛家,可自从那日之后,我反倒觉得,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我头一个想到的并非是辛家,而是如何能够将这芸芸众生解救了。”
郑欢挑眉道,“你要出家?”
“我也不清楚。”辛慕柏也没有料到自己竟然有一日会有这样的顿悟。
可知晓,他先前这双手可是沾染了无数的鲜血。
可是如今……
辛慕柏突然觉得很可笑。
所以,这一刻,他不得不重新地面对自己。
郑欢也明白,辛慕柏的心思,先前的他,恃才傲物,自视甚高。
如今的他,怕是真的被打击到了。
“你可知晓,那乃是韦家的不传秘术,怎么可能让你轻易地解开呢?”郑欢劝解道,“更何况,这些秘术,到头来,也不过是迷惑旁人的。”
“我知道。”辛慕柏摇头,“可是,这些年来,我才发现,我所追求的并非是这些。”
“所以,你以为你先前的所做所为,便能够被突然的幡然醒悟而抹去了?”郑欢嗤笑道,“简直是可笑。”
“罢了。”辛慕柏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结果。
所以,这些时日,他混混沌沌的,可又能如何呢?
郑欢抬眸看向他说道,“你若真的有所顿悟,就该早些收手,或者是想好退路。”
“你既然知晓了,你觉得我该不该放你离开?”辛慕柏盯着郑欢,那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恶的冷笑。
“随你。”郑欢无所谓。
辛慕柏突然笑了,“在你心中,你认为你如今所做的又是为了什么?”
“报恩。”郑欢直言道,“倘若没有他,我定然也不会活到现在。”
“可是,你如今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辛慕柏反问道。
“意义?”郑欢沉吟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
“其实,你心里头早有答案了。”辛慕柏盯着她说道,“你我是同一类人。”
郑欢勾唇浅笑,不置可否。
倘若不是,又何必同流合污呢?
不过,又能如何呢?
她看向面前的辛慕柏,“倘若有朝一日,你我之间,必定要先走一个,你会如何?”
“我?”辛慕柏摇头,“我会让你活着继续受罪,我需要解脱。”
郑欢笑了,这一刻,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明媚动人。
没有半分的虚与委蛇,也没有一点的虚伪。
辛慕柏难得瞧见郑欢这样的笑容,他说道,“这样不是更好?”
“是。”郑欢也觉得,有片刻做回人的感觉,挺好。
她之所以如此形容,或许是曾经,有那么一刻,她的内心是动摇过的,因为曾经的秦蓁给过她的温暖。
郑欢知晓,在这世上,很难有谁对谁绝对毫无保留地信任与给予,除非是至亲至爱之人。
而秦蓁曾经,有那一刻是给了她亲人般的爱护,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更甚至于时到今日,她依旧铭记于心。
可是,失去了又如何能够挽回呢?
这一刻,郑欢是很清楚的,她与洛凝璇,本就是不同路上的人。
她有她的路要走,而洛凝璇,也有她的磨难要受。
郑欢看向辛慕柏道,“倘若让你再选一次的话,你会如何?”
“我也会如此。”辛慕柏直言道,“我从未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
“哪怕是,当初,你亲手杀死了……”郑欢盯着辛慕柏道。
辛慕柏点头,“是,我不会后悔。”
“好。”郑欢笑着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各自安好吧。”
“不送。”辛慕柏抬手道。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曾经的他,只想成魔,而如今,他想爬出来……
可这条路……会不会太难了?
辛慕柏不知为何,只觉得也许有朝一日,他能够得到解脱。
这厢。
辛慕言也没有想到辛慕柏会变得如此,过了两日,她去寻洛凝璇。
洛凝璇看着他,“你傻笑什么?”
“你不知道。”辛慕言便将辛慕柏如今的状态说了一遍。
洛凝璇挑眉,倒也没有想到,“为何会如此?”
“我也不知道。”辛慕言摇头,“上回的事儿之后,他便如此了。”
“是挺奇怪的。”洛凝璇沉默了许久之后,“或许,他想通了。”
“想通什么?”辛慕言又问道。
“想通了自己以后该走的路。”洛凝璇直言道。
“哦。”辛慕言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去理会了,原先以为他会有什么心思呢,如今见他这样,想来也不会有了。”
“嗯。”洛凝璇笑着说道,“这不是挺好?”
“只是不知晓,他为何会变成了这样?”辛慕言皱眉道。
“你是好奇,他为何从原先变成这样?”洛凝璇说道。
“是。”辛慕言想了想,又说道,“罢了,反正这些事儿,到最后总会尘埃落定。”
洛凝璇挑眉,“你何时也有了如此的觉悟?”
“我一直都有。”辛慕言冷哼道,“你这处准备的如何了?”
“在等东方璟那处的回信。”洛凝璇直言道。
“我反倒觉得,他好像是要证明什么?”辛慕言看向她说道。
“证明什么?”洛凝璇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辛慕言说道,“如今这个时候,端看他如何做。”
“嗯。”洛凝璇也觉得,东方璟一直有着他自己的算计与盘算。
她只有等着消息就是。
洛凝璇看向辛慕言,突然觉得,他如今反而是开窍似的。
辛慕言见洛凝璇这样盯着自己,一副老母亲欣慰的表情,他忍不住地抖动了几下。
洛凝璇笑意深深,而后说道,“你与表妹也成亲许久了,不知道这……可有好消息?”
“没有。”辛慕言摇头,“怎么可能那么快?”
“可是……”洛凝璇凑近说道,“表哥那处可都有了。”
“你想说什么?”辛慕言顿时警觉道。
“难不成,你……有什么问题?”洛凝璇又问道。
“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你竟然能说出这番没羞没臊的话来?”辛慕言气急败坏,扭头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