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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辛慕言低声道,“怪不得呢,那么被送出去的那些年,她做什么了?”
“不好说。”东方璟摇头,“毕竟,她这性子,自幼落的病根,如今怕是被激怒了。”
“难道端木阙一早便知晓此事儿?故而才会让长公主与端木邕前来大召,他清楚端木邕的性子,才会以此来让端木邕刺激长公主,而后逼得长公主出手?”洛凝璇皱眉说道。
辛慕言忍不住地感叹道,“倘若如此,那端木阙的心思也太深了。”
东方璟嘴角一撇,“他的心思本就深,不过是在媳妇儿跟前表现的那般不堪一击罢了。”
辛慕言神叨叨地看了一眼洛凝璇,而又便又将目光落在了东方璟的身上。
“怎么听着酸溜溜的?”他说着,还不忘用手挥了挥,而后道,“这醋味还真大。”
洛凝璇轻笑道,“殿下是觉得我一直以为他那般?”
“媳妇儿,他能够坐上那皇位,而且,不紧不慢地一点点地面前的威胁除掉,你说呢?”东方璟反问道。
“那也是他的本事。”洛凝璇直言道,“端看殿下,在我跟前不也如此?”
“这个……”东方璟冷哼道,“那可不同,我这是疼媳妇儿。”
辛慕言听的头疼,他缓缓地起身,“我还是先告辞了。”
“告辞?”东方璟挑眉道,“去哪?”
“自然是回家搂着媳妇儿睡觉啊。”辛慕言双手负与身后,便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
东方璟那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而后也凑了过去,“媳妇儿,我也要搂着你睡。”
“殿下这是要?”洛凝璇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东方璟打了个哈欠,便拽着她的衣袖道,“媳妇儿,困了。”
洛凝璇无奈地摇头,“殿下先歇息,我去办些事情。”
“哦。”东方璟很是乖巧地点头。
待她出去之后,东方璟已然倒在那呼呼大睡。
而此时,端木邕还没有从那惊恐中缓过来,只是躺在床榻上,宛如一条死鱼。
不远处,孟锦芫背对着他站着。
他瞧见那背影,身体止不住地抖动了一下。
“你……你……”端木邕只觉得一阵疼痛,顿时一股火涌上心头,“你竟然如此对我?”
“皇上下旨,准我与你和离,日后你我再无瓜葛。”孟锦芫连一眼都不看他,而是沉声道,“明日,你便离开大召,本宫一眼都不想看见你。”
孟锦芫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端木邕震惊地躺在床上,稍微一动,便疼地他龇牙咧嘴,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放声大笑,也不知为何,竟然吐了一口血,而后便晕了过去。
直等到翌日,秦贽亲自派人前来,抬着端木邕一同离开了大召。
洛凝璇亲自前来相送,见他骑着马,笑看着她。
“兄长,此番一别,怕有一阵子不能相见。”洛凝璇低声道。
秦贽温声道,“妹妹,再次相见,必定是你大功告成之日,你我后会有期。”
“好。”洛凝璇重重地点头。
秦贽便策马离去。
后面的马车内,躺着的乃是半死不活的端木邕。
谁能够想到,当初,风风光光前来的齐王,却是如此狼狈地离去。
不远处,孟锦芫坐在马车内,看着远处那渐行渐远地马车,敛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公主殿下,您如今还是长公主。”身旁的宫婢说道。
“是啊。”孟锦芫深吸了口气,“当年,父皇让我前去云国,为的便是能够当上云国的皇后,可是,他太废物,竟然还敢瞧不上本宫?”
孟锦芫眯着眸子,“这些年来,当真本宫是瞎的不成?”
洛凝璇扭头便见辛慕言正在等她。
她随即上前,与他一同上了马车。
二人对坐,东方璟已然在马车内等她。
“媳妇儿,可是不舍?”东方璟问道。
“我已经传信给慕容世子了。”洛凝璇直言道,“必定不会有事的。”
“放心吧。”东方璟说道,“大舅哥那处,他们也不敢真的有所动作。”
“嗯。”洛凝璇深深地吐了口气,“不曾想,竟然会是如此。”
“媳妇儿可是觉得难过了?”东方璟轻声道。
“只是有些感慨。”洛凝璇看向辛慕言道,“师弟,咱们是不是也该动一动了?”
“动一动?”辛慕言冲着洛凝璇眨了眨眼。
“这长公主回来了,过不久,想来二公主也该回来了。”洛凝璇低声道。
“这……”辛慕言沉默了许久,“你是说?”
“孟锦偲与慕容世子如今当真在一处了,可,孟锦偲背后的人如何会放过她?”洛凝璇冷笑一声,“她自然要入京的。”
“哦。”辛慕言挑眉,“你是想让我闹出一些动静来,好让她不得不入京?”
“嗯。”洛凝璇点头,“这样,慕容世子便也有理由被召入京了。”
“放心吧。”辛慕言又说道,“不过,季家与江家,那该如何?”
“韦家那没有动静了。”洛凝璇慢悠悠道,“我反倒觉得,长公主这一波下来,反倒会让京城内的局面发生动荡。”
“为何?”辛慕言不解。
洛凝璇浅笑道,“毕竟,长公主和离了,皇上自然而然地会给她再寻一位驸马。”
“以此来稳固自己的皇权?”辛慕言说道。
“是为了让长公主去当眼线。”东方璟无情戳破。
“何必说的如此直白?”辛慕言无奈摇头。
洛凝璇浅笑道,“这不是更好?”
“孟锦芫之所以能够待在大召,自然是因为她握着云国致命的把柄。”东方璟慢悠悠道,“不然,皇上怎么可能允许?”
“这倒也是。”辛慕言皱眉道,“会是什么把柄呢?”
“这也是,端木阙为何会用这计谋,让长公主回大召。”洛凝璇直言道,“不然,她若一直待在云国,那当真是后患无穷。”
东方璟冷哼一声,不屑道,“当真是城府极深。”
洛凝璇浅笑道,“殿下这又是怎么了?”
“哎。”辛慕言无奈道,“咱们现在还真是……反倒成了个看热闹的了。”
“这不是挺好?”洛凝璇浅笑道,“总比被当成笑话看不是?”
“好吧。”辛慕言勉为其难地应道。
洛凝璇又想到了什么,而后说道,“沐峰那,也绝对不会甘心就此被算计。”
“所以呢?”辛慕言又说道。
“必定会暗中算计。”洛凝璇沉吟了片刻,“只是不知晓,这回,长公主会被赐婚给谁?”
“这……”辛慕言沉吟了片刻,“如今京城内,还会有谁未娶亲的?”
“莫要忘记了……”洛凝璇直言道,“那季家的大公子,因为给季老太夫人守丧,一直耽搁至今。”
“这……”辛慕言睁大双眸,“这难道是一直都算计好的?”
“嗯。”洛凝璇点头道,“看来,好戏真的要开始了。”
“我记得当初季家的大小姐可是续弦给……”辛慕言又说道。
“嗯。”洛凝璇点头,“难道你没有发现,季家的人其实一直暗中与皇室来往吗?”
“对呀。”辛慕言突然反应过来,“季家的女子不是入了宫,便是与各大世家联姻,而且还有洛家,竟然也有。”
“这不,孟锦芫入了季家,那岂不是水到渠成的?”洛凝璇又说道。
“难不成,季大公子一早便知晓?”辛慕言又说道。
“是。”洛凝璇点头。
“这到底是隐藏的太深了。”辛慕言忍不住赞叹道。
洛凝璇慢悠悠地说道,“这也无非是我的猜测,倘若真的下旨赐婚的话,那便证实了。”
“若如此的话,长公主对端木邕那般,也是一早便知晓自己会回来?”辛慕言又说道。
“也许吧。”洛凝璇淡淡道,“她前去云国的目的,本就是为了云国的皇后之位,奈何,棋差一招,端木邕终究还是没有登上皇位,她怎么可能屈居人之下呢?”
她摇头道,“端木邕太让她失望了。”
“哎。”辛慕言暗自摇头,“不曾想到,这位长公主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洛凝璇敛眸,“她本就不是寻常的公主罢了。”
东方璟打了个哈欠,“媳妇儿,咱们接下来去哪?”
“殿下想去哪?”洛凝璇问道。
“反正都是看热闹。”东方璟低声道,“在哪不是看?”
“这倒也是。”洛凝璇又说道,“今儿个天气不错,咱们也许久不曾出来闲逛,不如寻个酒楼,看看风景?”
“好呀。”东方璟顿时高兴不已。
辛慕言暗自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三小姐呢?”
“她还在墨阁。”洛凝璇低声道。
“哦。”辛慕言笑着说道,“不如,我命人将二妹妹带过来?”
“如今,表妹身子不方便,便算了。”洛凝璇说道,“到时候再聚也不迟。”
“也好。”辛慕言见洛凝璇如此说,便又说道,“那我也不与你们一处了。”
“这……”洛凝璇看向他。
辛慕言狡黠一笑,便默默地离开了。
洛凝璇又看向东方璟若无其实地躺着,她无奈地摇头。
东方璟与洛凝璇到了京城内颇有名气的酒楼,特意去了雅间,外头有焰国的侍卫守着,无人敢靠近。
东方璟看着窗外的美景,吃着可口的饭菜。
洛凝璇则坐在一旁,也静静的感受着外头传来的微风,不知在想什么?
知茉与知棋对视了一眼,便安静地侯在一旁。
直等到傍晚,二人才从酒楼出来。
沐侯府。
沐峰因和离之事,近来反倒越发地沉默了。
就连辛紫苏,也没有怎么与他说话。
沐老太夫人如今还病着呢。
府上的庶务便都落在了辛紫苏的手上。
她刚刚忙完,只觉得浑身有些疲惫。
外头的流言蜚语也渐渐地消停下来。
毕竟,如今大家都在讨论着长公主的事儿。
不曾想,长公主从云国回来,与云国的齐王和离了,还留在了大召。
寸心递上热茶,低声道,“夫人,这长公主的事儿,也太蹊跷了。”
“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辛紫苏慢悠悠道,“你当真以为,她回来,只是为了洛凝璇的事儿?”
“这……”寸心不解。
“毕竟,云国的皇帝与洛凝璇的关系,怕是早已超过了男女之情,更何况,若真的有心要让洛凝璇选择,怎么可能让长公主与齐王前来呢?”
辛紫苏低声道,“我当时便觉得奇怪,不曾想,原来如此。”
“那长公主日后留在大召?”寸心看向她道。
“自然会另嫁,不过,要嫁给谁,端看皇上是如何盘算的。”辛紫苏放下茶盏,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今儿个不等侯爷了?”寸心问道。
“不等了。”辛紫苏低声道,“他如今怕是也无心情见我。”
“是。”寸心应道,便伺候她洗漱了。
沐峰此时此刻,待在书房内。
沐轻轻见他越发地沉默寡言,也不知该说什么。
沐峰看过手中的密函,而后都逐一地烧毁,最后说道,“皇上明日的赐婚圣旨便要送去季家。”
“果然是季家。”沐轻轻低声道,“不过,皇上为何那般信任季家?”
“如今,他能依靠的便是季家了。”沐峰低声道,“对于我,也不是全然信任。”
“可是季家还有什么?”沐轻轻不解。
“季家……”沐峰缓缓地起身,立于窗前。
那略显暗沉的锦袍,此刻在昏暗的烛光下,映衬着出来一抹幽暗苍凉。
他的背影是化不开的孤寂深沉。
“韦家。”沐峰慢悠悠道。
“什么?”沐轻轻惊讶不已,“那此事儿洛大小姐可是知晓?”
“依她的聪明,必定一早便猜到了。”沐峰慢悠悠道,“她在算计什么?”
沐轻轻一听,敛眸道,“兄长,咱们知晓的,怕是与她不相上下。”
“如今,该浮出水面的也渐渐地浮出来了。”沐峰微微侧身,那冷峻的容颜上透着斑驳。
沐轻轻看不出他的神色,只觉得他是越发地冷了。
“那我要做什么?”沐轻轻又问道。
“端看,皇上的意思。”沐峰说道。
“我知道了。”沐轻轻应道,便先退下了。
这厢。
洛凝璇与东方璟刚回来,二人也收拾了一番,早早地歇息了。
次日。
皇上赐婚圣旨果真去了季家。
而季家大公子与长公主的婚事,也定在了下个月十六。
一切显然早已是在算计之内,故而,除了那些看不透的,其余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洛凝璇看向东方璟,“看来,长公主手中的东西很重要。”
“媳妇儿想知道是什么吗?”东方璟又说道。
“不知道。”洛凝璇摇头,“反正,端木阙也没有特意说明,显然,他也是不在意的。”
“哼。”东方璟见洛凝璇提起端木阙来,那眼神中溢满的笑意,便难受。
洛凝璇倒也不觉得什么,毕竟,她与端木阙的交情,了解这些很正常。
墨阁。
墨素心这些时日,陪着墨如霜,这内心也平复了不少。
尤其是洛暖与她也走得亲近,二人在一处反倒聊了许多洛凝璇的事儿。
墨素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庆幸自己与沐峰和离了,不然,怎么可能,知晓,这世上还有除了相夫教子之外,多姿多彩的事儿。
墨素心羡慕地看向洛暖道,“如此说来,我也想与你们一处了。”
“墨姐姐这样也不错。”洛暖低声道,“毕竟,这外头危机四伏的。”
墨素心浅笑道,“我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够心平气和地与你在这里说话。”
“想来,原先你是对大姐……”洛暖直言道。
“嫉妒。”墨素心说道,“不过,现在反倒觉得当时很幼稚。”
洛暖低声道,“大姐其实,对此并未介意。”
“我知道。”墨素心敛眸,“不过,妹妹一直要待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