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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桂公公眉眼含笑地看着宋亦安,用最慈爱的表情,说着最狠毒的话:
“瞧我,又说错话了,王爷自出生起,又有哪一日真正睡得安稳香甜呢?”
他还想再说什么,但季青临忽然起身,他僵了僵,立刻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王爷和季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个月来,老奴安排布置的实在是太多了,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季青临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对李野有什么印象?”
清桂公公凝眉:“李野?那是个有本事的人,只可惜出身不正,所以纵然有才,也只能屈居于蠢货之下。”
季青临嘲讽道:“看来你也不是全知全能,否则怎么会把豺狼当土狗?
你能在坤宁宫和承乾宫放肆,说到底还是凭借宸王和娘娘的信任。你,只不过是个窝里横的废物罢了。”
清桂公公淡淡道:“我知道季大人跟我们王爷是好友,但护短护到不分青红皂白,却就没意思了。”
季青临不知为何,忍不住看了宋亦安一眼。
宋亦安果然正笑眯眯看着他,仿佛将清桂背叛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彻底清空,然后一点点拿他的友谊来填满一样。
季青临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你作案,可跟李野合作?”
清桂公公摇头:“没有。”
他看看宋亦安又看看季青临,若有所思,脸色渐渐变得难看:“李野做了什么?”
他骤然显得急迫起来:“李野做了什么?是……赵德柱拼命销毁,连药瓶也不敢留下的那些药?!”
季青临微微眯眼:“看来你已经查到了一些皮毛。”
却是闭口不谈,转而问道:“春茗中了疯犬之毒,那毒是你下的?”
清桂公公神色凝重:“李野到底是什么人?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季青临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
清桂公公还想再问,却被他盯得一个激灵,眼底泛起凶狠,脸上却越发顺从安静了:
“福安被我认作儿子,我一直告诉他我有仇人隐藏在宫中,这才不敢透露身份,他便信了,还帮我储存我需要的东西来准备复仇。”
“他虽然是个小太监,却是在猫狗房这样接触贵人的好地方,日常便结交了不少人脉,自然有人愿意帮他捎带东西进宫。”
“疯犬疯猫容易发狂暴露,但只要喂上足够剂量的蒙汗药,甚至还能拖长它们的寿命,保存病血便十分容易。”
“杨林喜欢春笋,便总会去浣衣局,时日久了,春茗便对杨林动了心。”
“如果单纯只是赵嬷嬷和赵德柱胁迫,春茗何至于那般兢兢业业地要迫春笋从了赵德柱?说到底,不过是女人的嫉妒罢了。”
“赵德柱需要人进承乾宫做内应的时候,春茗急不可耐地就来了,除了要脱离赵德柱的控制,就是因为心中还存着一丝幻想。”
“我早就知道了这份幻想,所以在王爷和季大人查到浣衣局之前,我特意让杨林去了一趟浣衣局,还私下里给了春茗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