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好了省心。”

阮初把张妈的输液器提了起来，张妈怕阮初累着，要自己提。

楼上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楼梯室的门都比较厚重，又是冬天了，开门的时候，声音很大。

开门声过后，就是女人的哭声。

张妈皱起了眉头，她是不乐意阮初来医院这种地方的，医院是一个希望和绝望交叉的地方。

她不想让阮初来接触这些人世间的生离死别，也正是因为在这样，所以张妈特别看好沈钰。

沈钰总是能把最好的东西给阮初，他只会让阮初高兴。

那女人哭的声音很大，但张妈听着听着她这哭声倒不像是绝望，倒更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张妈没打算多管闲事，阮初更不是喜欢过问旁人事情的人，阮初带着张妈要出去的时候，楼上的门又开了。

另外响起了一道女声，“妈你在这呢，大军找你呢。”

“……嗯，好。”

张妈脚步一顿，看向了阮初。

后面这道女人的声音很熟悉，张妈听出来了，这不是那孙清淑的声音吗？

阮初推开了楼梯室的门。

-

当着儿媳的面，孙清淑也不好擦着脸上的眼泪，她低着头打开了楼梯室的门，因为儿媳直接就跟了出来，像是鬼魅一般缠着她，孙清淑索性就直接进了病房，关上了门。

将儿媳关在了门外。

她顿了顿，伸出手抹去了脸上的眼泪，才转过了身，看着病床上嫌恶看着她的儿子。

朱大军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孙清淑，语气有些不耐的说着，“怎么，你又去哭了？”

孙清淑没开口。

朱大军倒是没耐性，他冷声道，“医生来通知了，叫早做手术呢，拖下去对我不好。”

“钱还没凑够……在等等。”孙清淑轻声说道。

朱大军的声音猛然拔高了起来，他怒睁着眼，像是看着一个仇人一般看着孙清淑。

“你没听我咋说的吗？啊？医生让早做呢，早做人好，你拖什么啊，你叫我死吗？”

“大军。”孙清淑敛着眉喊道，“我是你妈，我怎么可能那么想？”

“你是我妈？”朱大军冷笑了一声，“当初你嫌弃我爹穷，嫌弃我们屋（家），丢下我们爷俩走的时候，那时候你怎么不想着你是我妈了？”

每一次和孙清淑吵架的时候，朱大军一定是要用上方言的。

因为他总记得他爹和他一遍遍的重复，孙清淑当初丢下他们爷俩个走是因为嫌弃他们屋（家）里穷，嫌弃他没本事，这些话在朱大军的心里扎了根，所以他如今看着孙清淑的时候，只有恨意。

“大军。”孙清淑脸色微微变了一变，她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和你说过了，我和你爸之间的问题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是。”朱大军冷笑了一声，“可不是嘛，我爹现在走了，可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吗，死人不能反驳你。”

“我爹说了。”朱大军凉飕飕的望着孙清淑，“你跳舞好，你有本事，你跟着他，是叫我爹捡了便宜，你听听，我爹哪怕到死的时候都说着你的好，你倒好，你嘴里没有一句我爹的好话。”

孙清淑转过了头，吸着气说道，“手术费我在想办法了，你在等等。”

“还等？！”朱大军又喊了起来，他盯着孙清淑的目光很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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