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羿脸色一僵，嘴唇微张。

桑郁卿却笑着，先一步拒绝了他：“还是不了吧，大师兄。”

“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呢？景明问罢，便开始后悔自己嘴为什么这么快了。

只见桑郁卿将茶水又给他们两人续上，微笑着简洁明了地说了三个字：“我不配。”

这下轮到景明和奚羿一同沉默了。

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桑郁卿没什么顾忌地继续说道：“我下落不明时，是谁让谷琼坐上了首座弟子的位置，我不想知道。因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便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剑蕴阁上下，掌门、长老还有内外门的弟子如何看待我，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

奚羿着急地想张口说些什么，被桑郁卿举起了手，拦了下来。

“不过，这不代表着我会放弃和大师兄你们之间的师兄弟情谊。在剑蕴阁，除了师父之外，与我而言，割舍不下的也就只有你们了。”

景明皱了皱眉头，问桑郁卿：“即便是云衍师叔自己亲口认同谷琼为首座弟子，桑师妹你也于此无怨无悔吗？”

“这是自然。”桑郁卿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师父与我情感深厚，他要我如何，我便如何。换做是大师兄你，不也一样吗？”

景明一惊，暗暗回神。

是他心里龌龊，想的太多了。

景明讪讪一笑，只好低声应道：“师妹说的是……”

一旁的奚羿敏锐地察觉到了大师兄的不对劲之处，他只好夸张地抚掌称赞道：“桑师妹好气度！要是换做是我，我师父若是敢在我不在的时候，叫别人顶了我的名头，我就算是功体尽废，也没办法继续在这剑蕴阁待下去了。”

他哈哈笑着替景明打掩饰，桑郁卿却早就将两人古怪的反应看在眼里，她举起了茶杯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谁说不是呢？”

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虽然早就知道桑郁卿如今的修为和境界已经在他们之上，但是景明和奚羿却觉得，他们今天来此的目的，却像是早就被她勘破了一样，教他们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毛骨悚然。

关于桑郁卿在剑蕴阁日后的身份地位，到底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本该为此事负责的人，都缩在后面，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静观其变。

桑郁卿这个名字，只会在日后沦为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笑柄。

待景明和奚羿离开之后，云衍自空气中渐渐浮现出身影。他看着徒儿侧脸望向窗外的风景，眼神怅然若失，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揪起。

“郁卿。”

“那首座弟子之位，你还要吗？”

桑郁卿转过头来，先是一愣，随后释然一笑。那一刻，云衍心中突然有种感觉——

似乎，他很难再抓紧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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