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生十三(2 / 2)

赵宝瑟手上的杯盏一瞬碎裂,她站了起来,面色如霜,眼底一片冰寒。

她虽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弹动敛意琴,但她无比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父亲是谁,也知道母亲忍辱负重的原因和艰难。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微吟也忍不住蹙眉,转头向桑雪儿道:“桑三小姐,适可而止。”

桑雪儿听了苏微吟的话,冷笑:“现在知道来装好人了。之前你不也不喜欢她吗?当然,不喜欢她的人不止你一个,对了,知道这地上的是谁吗?这可是这位赵宝瑟小姐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西北云州一字并肩王的世子,霍然。我二哥这回去找他还知道一个有趣的传言。你们想不想听。”

赵宝瑟根本没去听她后面说什么,她一脚踏上案几,几乎瞬间转到桑雪儿身旁,一手按住她腰间的鞭柄,扬手就拔了出来。

扒到一半,被反应过来桑雪儿伸手握~住,两人双~脚一踢双双震开,手腕齐齐用力,顿成势均力敌之态。

“怎么?不想我说?我偏要说。听闻你那妓~女母亲临死前给了你一个玉佩,是你指腹为婚的凭证,要你以后前去认亲。你自以为拜入浣花谷身份得以洗白,便趁着去云州猎魔时进了霍王府,却被人赶了出来。我说得可对?”

她就是要一点一点剥开赵宝瑟的脸面。看着这张脸就让她作呕。看着她那从从容容不知恭敬的样子就让她生气。

赵宝瑟睇她一眼:“无聊。”事情自然不是这样,但不用跟这些人解释。

桑雪儿见她语塞,心情痛快极了:“一个卖笑追欢的妓~女之子,不知廉耻也就罢了,竟还不知道斤两。那便由不得别人容不得她了,松不松开?贱人!”

她向左右一点头,两个女修立刻拔剑而上。

赵宝瑟一手拉着长鞭,另一手□□应付,她身体本就未曾恢复,便是火灵芝的效用也只是短暂而已,两个回合便落了下风,桑雪儿试探有效,见状立刻趁机发难,混战之中,赵宝瑟头上的引月簪连同几缕长发尽数被割断散开,发簪的束缚消失,几乎转眼之间,她原本的容貌便露了出来。

桑二手里的扇子轻轻晃了晃,微微扬眉。

桑雪儿见她形容面目似比自己还小几分,想着这两日竟然被当晚辈呵斥的情景,更是恼火。手上的力道顿时重了数分,两人缠斗在一起,她瞅准机会看出赵宝瑟一个空隙,舍鞭用剑,却没想到,脚上忽的踉跄了一下。

地上那原本浑噩状态的霍然,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些许意识,他正用满是血迹和伤痕的手抱着了桑雪儿一只脚。

桑雪儿顿时一恼,厌恶恶心之色昭然:“找死。”她长剑走势一变,由刺转为向下劈斩,一剑下去,霍然的手或者半个肩膀便是没了。

赵宝瑟面色微变,但召剑已来不及,她几乎下意识,伸手便要去捉剑。

血肉手掌落下去,只怕立刻就要断为两截。

桑雪儿面色大喜。

就在此时,忽听凌空铮然一声,一道命剑破空而至,生生挡住了桑雪儿的剑,将那佩剑撞得几乎脱手而出。

封回沉默挥手,召回命剑。

桑雪儿猝不及防,虎口发麻,手腕到肩膀全数隐隐作痛,她退了几步站定,面色难看:“封回,你什么意思。”

桑二上前一步:“封四公子。”

赵宝瑟转过头,封回后面,气喘吁吁的沈蕊正扶着门。封回目光扫过地上狼狈的霍然。

赵宝瑟没来由松了口气。

她伸手行礼道谢,身上仍然是长师的衣衫,娇俏明丽的容貌配合这身衣衫,因着那微微苍白的唇色,反而有种令人卸甲的娇柔之美。

封回道:“桑三小姐,适可而止。”

桑三仍然不服,她冷笑一声:“怎么,封四公子想徇私?便是这位赵宝瑟真是封家的血脉,如今定亲霍家,也和封四公子无关。”

她伸手一扬。

一封精致而又陈旧的凤贴飞出。

那凤贴扉页是一双~飞凤。

是男方的。

“久仰名门,愿结秦晋”之后,落款“眷姻弟霍雷云暨子霍然弥月顿首”

一个襁褓之中便定下的婚贴,原本是应该交由女方的,却不知如何到了桑雪儿手上。

封回伸手一扬,婚贴尽成碎片。

他道:“也和桑三小姐无关。”

桑雪儿气急道:“一个私生子,也值得封四公子如此费心?”

赵宝瑟听了这话,下意识看了封回一眼。

她知道那三个字的分量和代表的难堪,虽常言“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但偏见从来就有,而且是极有力的武器,她已听了很多年,仍然会对这三个字有触动,更不要说封回。

她上前一步,能打就绝不多说。封回在,她若是被打得满地,他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就在此时,剑鸣声起,是被称为空桑佩剑的刑堂长老们来了。

赵宝瑟举起手松开,扔了手上的长鞭,其他几个动手的女修也扔了手上的剑,桑雪儿悻悻一会,扔了手上的剑。

桑雪儿面色微变,不知是谁叫来了这帮老家伙,既然长老们介入,这私仇是继续不下去了。但私仇之外还有门规。

赵宝瑟从来不怕的就是门规。

空桑试学没有哪条明文规定,督学必须要长老担任,至于报上来的名字是裴庄,大不了就说这个是她的小字。至于个人身份,和督学教学毫无关系,只要不是魔族。

赵宝瑟用手背擦了唇角的血。看对面的桑雪儿,三个人帮忙的情况下,桑雪儿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头发散了一个发髻,衣裳破了两个洞,肩上两道口子。

她没说狠话,但也没留手。

被刑堂长老带走前,她看了一眼封回:“谢了。”

地上的霍然因为二度重伤,已然动不得,她转头看了一眼那蜀山的谢天:“嘿,谢天,你们西地的世家,可交给你了。”

她说完,便扯扯袖子,理了理衣衫,从从容容向着几位长老去了。

场上的弟子看着她,她好像看了谁,又好像谁也没有看。

她总是这样,看起来好像都在乎,又偏偏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有种让人看不透的慵懒的自我放逐的豪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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