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主子脸皮薄,得哄着。
他顺着他的话说:“那下次属下再陪您去看一次!属下还没看过日出呢!”
“不去!”
“为什么啊?能让您专程去看的日出肯定是最壮观的日出,属下不能错过。”
“楚衣。”
“嗯?”
“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了。”
“那你滚吧!”
“我要留下来照顾您。”
“不需要。”
“哦,也对!未来王妃在呢,有属下什么事儿?属下这就麻溜地走了!”楚衣不给逐墨发火的机会,从窗户离开,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徒留逐墨,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吱呀——
房门被推开。
逐墨也不知是什么情绪作祟,他居然闭上了眼睛。
程静书伸手探了探他的额,而后扶起他。
她犯了难。
逐墨的唇藏在面具之后,若是要喂他吃药,势必就要取下他的面具。
虽说她也的确很想一窥面具下的真容,可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
怎么办呢?
她叹气道:“逐墨公子,我是应该等你醒了再让你吃药,还是现在就喂你吃药?”
“虽说这清毒丸晚一些吃也不会出人命,但清理毒素这种事儿当然是越早越好。你说你这人连沐浴都要戴着面具,到底是为什么呢?司马哥哥和我大哥都说你容颜倾城,怕惹出乱子,所以才不惜遮掩自己的容貌!这是真的吗?”
“真的好想看看你的容貌啊!我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真的很吃惊,因为你和他太像太像了。虽然我没见过他站起来的样子,但他站起来肯定和你一样,俊逸非凡。哎...算了,小女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让你继续保持神秘吧!等你醒了再吃药吧!”
程静书替他掖好被角,又将窗户合上,只露出一条小缝儿。
她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替他带上门。
......
程静书去了爹娘的房间。
她去里间看了眼阿娘。
程永安说:“放心吧!你娘刚服了药睡下了。昨日发生的事情我们都没跟她说,怕你娘担心。”
“嗯,不说是对的。反正我们现在都没事了。”
“书儿,我想过了,你和我还有你娘,咱们三个回尚京吧!祭祖的事情交给你三位兄长即可。”
“为什么啊?”
“路途遥远,我们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就已经遇到这么多麻烦了。你娘身子弱,你又受了惊,我思来想去还是打道回府好。”
“我不回去!”
她现在回去算什么?
白轻语的帐不算了?
不可能!
程静书坐在程永安腿边,她一边给他捶腿,一边说:“爹爹,您和阿娘回尚京吧!我和哥哥们一起去青州老宅。”
“我不放心。”
“我保证我不会乱跑,一定跟着大哥哥,绝对不闯祸。您也听到之前天佑堂兄对我说的那些话了。我不想给咱们家抹黑。我要是现在走了,他肯定会说我任性骄纵,指不定在祖母那儿怎么败坏我的名声呢!我声名狼藉倒也无所谓,但天佑堂兄肯定会把您和阿娘都带上一起编排。我可忍不了!”
“你真这么想?”
“当然!再说了,我自打出生起就没回过青州老宅,也没见过祖母。我理应前去拜访,替爹娘尽孝。”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就这么懂事了?”
程静书嘿嘿地笑,抱住程永安的大腿撒娇:“人家哪能永远都三岁呢?”
程永安愣住了。
这还是他的小皮猴吗?
“爹爹,我长大了就能照顾你和阿娘了,你应该高兴!”
程永安回身,揉了揉她的脑袋,道:“爹爹就希望你永远长不大!”
父母都是如此!
年幼时盼着长大,长大后又希望永远年少。
程静书笑着说:“您就放宽了心。这些年您一直很操劳,趁着这个机会带着阿娘在玉清镇多玩几日吧!玩够了再回家。祖母那儿我会替您解释,保证不让祖母生气。”
“好。”
程静书告别父母,又钻进了逐墨的屋子。
这夜,程永安睁着眼睛,久久无法入眠。
小皮猴长大了,懂事了,越来越窝心了。
他应该高兴,可怎么就总觉得心疼呢!?
......
逐墨的房间。
三更时,逐墨轻咳。
外间的程静书骤醒,很快就点着灯进来。
四目相对,程静书先挪开了眼。
她干巴巴地笑着,道:“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担心您...我一直在外间守着呢!您还不知道您中毒了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一紧张话就说得断断续续,而且语速极快。
逐墨慢条斯理地问:“你心虚什么?”
“心虚?我心虚什么?我不心虚啊。我又没趁人之危,您那个面具一直都戴着呢,我发誓我没看。我是个正直的人,我虽然很想看,但我忍住了...对,我忍住了,我...”
“既然如此,那...你心虚什么?”
“我...好吧,我承认是我把您从浴桶里抱出来的,我看到了您的裸体。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看的。主要是当时情况紧急,我怎么喊您都喊不醒。”
最怕,空气忽然地安静。
程静书咽了咽口水,低着头,根本不敢看逐墨。
逐墨声音低沉,阴测测地开口:“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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