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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静书在后院找了一圈都没见到逐墨。
她纳闷地走出了酒馆,意外地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她走上前,问:“您怎么不等我?”
逐墨转身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后抬腿就走。
“喂,您什么意思啊?我刚才找了你好久呢!”
“一点良心都没有!”
“没礼貌!”
她跟在他身后,边走边碎碎念着。
许是吐槽吐得太专注,她完全没意识到逐墨已经停了下来。
她直直地撞上的他的背。
“唔!”
“好硬!您是铁做的吗?”
“您把我的脑袋撞疼了!”
“我要您立刻、马上、现在,给我、赔礼道歉!!!”
程静书抬起头,眼睛都瞪圆了。
逐墨笑了一声,大抵是觉得荒唐,他逼近一步,俯身看着她的眼,问:“我没有良心?”
程静书刚要开口,逐墨又问:“你找了我多久,我找了你多久?”
“是谁心不在焉,走路不带上眼睛直接撞上来?”
“程小姐,到底应该是谁向谁赔礼道歉?”
程静书傻了眼。
难得见到逐墨这么咄咄逼人。
不过听他所言,她貌似是很理亏啊!
她叹了口气,一声“对不起”还未说出口逐墨就离开了。
她望着男人清冷的背影,心想: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啊!
程静书没有哄人的经验。
活了两世,她的确没有费尽心思讨好过谁,她一直都是被人宠爱着。
上一世,家族覆灭后,她依然生活在厉北廷为他圈出的安逸圈中。
那些该有的明枪暗箭他全都替她挡了。
尽管当时的她并不自知,可厉北廷的的确确是免了她许多苦难,以至于哪怕经历过生死、跌入过地狱,她依然没有学会讨好、没有学会迁就。
唔…
真的好想好想他啊!
厉北廷,你到底在哪里啊!?
她边走边想,忽地听到街边小贩的吆喝。
她抬眼望去,眼睛一亮。
冰糖葫芦!
她立马上前买了两串,然后小跑着追上逐墨。
她将一串冰糖葫芦递到逐墨面前,笑着说:“请您吃冰糖葫芦。”
“不吃。”
“您尝尝吧!特别好吃!”
“不需要!”
程静书眨眼,问:“您、该不会、是、从来、没有吃过吧?”
逐墨白了她一眼,绕过她朝前走。
程静书并不气馁,一直跟着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卖力地推销着冰糖葫芦。
她觉得他一定是没有吃过才会不吃,因为吃过的人都会爱上。
这可是冰糖葫芦啊!
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她每咬一口都要撩起面纱,几番下来面纱上便沾染了刺目的红。
逐墨忍无可忍,终于停了下来。
见状,程静书跑到他身边,将另一串还未动过的冰糖葫芦递给他,“您终于想通了要吃了对不对?”
逐墨深吸一口气,指着她的面纱,吐出一个字:“脏!”
“脏?不脏的呀!您看我都快吃完了!”她以为他是在嫌弃冰糖葫芦。
逐墨掏出手帕递给她,嫌弃得不得了,道:“擦嘴!”
什么?
他刚才说“擦嘴”?
程静书虚虚捏着他的帕子,看着已经走远的男人。
她气得不轻。
他竟然不是嫌冰糖葫芦脏,他是在嫌、她、脏!
程静书呼出一口气,恰好看到右侧有家胭脂铺。
她钻了进去,寻了面铜镜。
看到镜中的自己,程静书羞愧了。
她还真是…脏啊!
程静书扔了冰糖葫芦,想拿逐墨的手帕擦嘴时眸光一顿。
她将手帕摊开。
墨染山河,气势磅礴。
四四方方的帕子右上角绣着一行诗——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她心中微荡。
这是厉北廷最爱的一首词。
她曾在王府书房的壁画上见过。
逐墨竟然也喜欢这首词吗?
程静书按下心中翻滚的思绪,她掏出自己的手帕擦嘴,而后用逐墨的帕子临时当作掩面之用。
等她出了胭脂铺,逐墨早就没影儿了。
她抬头看着湛蓝的天,一时思绪万千。
那种怀疑逐墨就是厉北廷的想法原本已经彻底熄了火,可又被这方小小的手帕勾了起来。
程静书心事重重地回到客栈。
“你还知道回来?”
程川昱黑着脸吼她。
程静书愣愣地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客栈门口。
她没心情解释,敷衍道:“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