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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此处的？前因后果，事无巨细，最好全都说给我听。”
“好。”
程静书仔仔细细地将她得知逐墨门被灭门的消息从城郊赶回城内，偶遇段秋月，被段秋月引着找到逐墨门，见到嗜血秃鹰，救治仅存的十一位逐墨门门生，遇到燕三娘，回城求援又遇到流川和段秋月，为救治段秋月来到木屋，段秋月性情大变之事讲述了一遍。
逐墨问：“燕三娘也到了分舵？”
“嗯。”
“你可知她是如何进去的。”
“当时急着救人，我忘了问。”
“燕三娘此次前来可有什么异状？”
程静书的眼泪也渐渐干了。
她投入到这件事中，没再想着哭，她答道：“没有啊！三娘一直在帮我救治你的门生。”
“嗯。”逐墨沉思，问：“你只身准备回城求援时，可觉得这林子有何不对？”
“噢！我忘了说，当时就跟鬼打墙了似的，我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我明明记得段秋月引我走的是一条笔笔直直的路，但我沿着那条路走竟然一直在原地打着圈。
更诡异的是，流川来找我去救段秋月后，我竟发现这满地的血都没了，衰败的树木花朵也都重新绽放，就跟现在一样。到底那一幕才是幻境？我真的不知道了。”
程静书捂着脑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逐墨拉起她，道：“地上凉！”
程静书惊讶，嘴角笑意刚刚浮起就听到逐墨开口，“可否将你见到的秃鹰画下来？”
“啊？”
她一想到那死鹰就头皮发麻。
“怕？”逐墨问。
程静书摇头。
逐墨从衣袖中取出纸笔。
程静书准备坐在地上画。
逐墨道：“将画纸放在我背上，你站着画。”
程静书暗喜。
他是在关心她吧！
她乐滋滋地在他背上作画，嘴角笑意越咧越大。
逐墨就没她这么开心了。
他心思重，本就在思索着幻境之事，又要忍受姑娘落在他身后温柔的笔触。
好在，程静书没有让他煎熬太久。
她将画纸递给他。
逐墨看了一眼，嫌弃地望着程静书。
程静书摸了摸鼻子，道：“我画得不好，你别介意。主要我太害怕了。”
“哭了？”
“啊？没，我怎么会被你说一句就哭？”
“我问的是，遇到秃鹰的时候哭了？”
“没有。”
“肯定哭了。”
“对，我哭了，所以没看清它的样子。”
逐墨又看了眼画纸上的妖魔鬼怪。
这是个什么东西？
若不是他指定让她画秃鹰，他还真认不出来。
程静书说：“秃鹰太吓人了，那么大一只，张开翅膀都能把我裹进去了。最可怕的是他不吃活物，专食腐尸啊！原本我以为秃鹰只会吃死去的骆驼和羊马，可我没想到它居然还吃人。我第一次见秃鹰吃人，那画面实在是……”
程静书扶着树干，干呕了好几下才缓过来。
逐墨道：“都是假的！”
“啊？”
“从段秋月带着你进入这个林子开始，你所闻所见都是假的。”
“何以见得？”
“我问你，你画的这…嗯，勉强称作‘秃鹰’吧！你看它脖子上是不是有一个特别醒目的红色钢圈？“
程静书点头，“那个钢圈特别显眼。”
“这就对了，你遇着的这只秃鹰不是一般的秃鹰。”
程静书急切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吧！”
“这是毒宗的幻兽幻鹰。”
“幻兽？”
“嗯。”
“我只在话本子上见过，没想到是真的。”
“志怪传说本就有许多都是取材于现实。”
“佩服佩服！那这幻鹰和你的五行八卦比起来，哪个更厉害？我记得在桃源村时，你曾说我入了幻境。”
“这不一样。若单论杀伤力，五行八卦比不上幻鹰。幻鹰能根据其主人的意愿编织出任何场景，比如你初入林时见到的血腥、尸体、灰败、毁灭，而五行八卦只能激发出人内心最不愿面对的东西，幻境如何全凭本心。”
程静书努力地跟上逐墨的思维。
她问：“那是不是意味着逐墨门万花城分舵没有出事？”
逐墨摇头，低声道：“这个还不清楚。”
“那我们快去看看！”
“我先送你和段秋月离开。”
“为什么？”
“此地危险。”
“你…是在担心我？”
逐墨淡淡道：“你和段秋月留下只会拖累我。我喜欢速战速决。”
程静书叹气。
这人又来了。
她不和他一般见识，她说：“我不管，我要跟着你。我是个大夫，如果分舵里所见所闻是真的，你能怎么办？你只能干看着，而我可以救人。你要拿那么多条人命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