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身子仿佛被掏空,已经不大能说得出话了;
大哥哥背部大面积烧伤,此刻仍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她默默地流着泪,泪水滴落在她的手背,又顺着流到了被把脉人的手心。
她看着虚弱得如同纸片人的母亲,泪如雨下。
秦斓也看着她,红了眼眶。
秦斓费力地说着话。
程静书听不清,她只能通过口型去辨别。
秦斓在说:“囡囡,你受苦了!”
程静书骤然撇过脸。
程亦铭递给她手帕,叹气道:“好了!别哭,惹得母亲也和你一起哭。小妹,你不是小神医吗!?母亲的身子就交给你了!”
程静书点头,用手帕捂着眼睛,许久才控制住情绪。
她说:“我饶不了程荷!!!”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程荷的名字。
先前她再是愤怒,也会礼貌称一声“老夫人”,而此刻……
她深觉程荷不配。
她写了一个药方交给下人,让下人按照药方去抓药,一日煎三次,每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为好,分早中晚三个时辰拿给秦斓喝。
她又给程川昱开了药,同样写好了药方交给下人。
做完这些,她终于撑不住了。
她让程梓珩和程永安去休息,自己拉着程亦铭去了前院。
她双目赤红,浑身紧绷,咬牙问:“到底怎么回事?”
程亦铭叹气,道:“父亲不让我们同你说。”
“那你说不说!?”
程亦铭被小妹身上的杀气震慑,愣了愣,黑眼珠子迟钝地转了转,道:“说。”
程静书听到他说:“大哥在玉清山救人时被横梁砸了,横梁砸中了大哥的背,大哥当时就吐血了,但还是撑着一口气把孩子递给了我,当时该受伤的其实是我,是大哥拦着我不让我冲进去,可转眼他自己就进去了……”
程静书杀气微微退散了些许,她保证道:“有我在,大哥哥会没事的。”
程亦铭点头,继续说秦斓的事儿。
“母亲是被梁宁救回来的。梁宁应该更清楚当时的情况。我只知道母亲被藏在了程记茶厂,梁宁带母亲回来时母亲就已经如此了。丫鬟检查过母亲的身体,没有皮外伤,大夫也说母亲是舟车劳顿、旧疾复发。”
“程记茶厂!”程静书勾唇,“程荷还真喜欢把人藏在程记茶厂,她这么喜欢茶厂,我若不去看一看倒还真对不住她了。”
“小妹!父亲说母亲到万花城时身子就不大好了,母亲如今这般或许真和老夫人没有干系。”
“三哥哥,你太小瞧程荷了!我给阿娘把过脉,再是舟车劳顿,何至于此啊!?程荷算计我,程婉柔诬陷我,程灵素诟病我,我都可以忍,但他们对阿娘下手,我不能忍!
我说过,如果阿娘平安无事回来,我可以饶过他们,可如果阿娘少一根头发丝儿我都和他们下不了地!这件事你别管了,我自有办法!到时即便引起舆论,舆论也只会谴责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尉千金,反正我已经被骂习惯了……”
“不行!”
“小宁子兄弟俩会陪我同去。你在家好好照顾爹爹阿娘和哥哥们,如此就算让我宽心了。”
程亦铭踢了踢地上的碎石,颇有几分郁闷。
他说:“你挑战了我作为哥哥的尊严。”
程静书愣是在盛怒之下被他逗笑了。
她踮起脚摸了摸程亦铭的脑袋,道:“哪有?你说我为什么只跟你说实话?因为我们感情最深嘛!爹爹那儿还需要你替我隐瞒呢!没有三哥哥,我是成不了事的。”
程亦铭听她这一本正经地哄自己,也笑了,道:“你注意安全。”
“好。”
……
程静书乘轿去程记茶厂。
茶厂管事将她拦在铁门外,道:“没有老夫人的令牌,任何人不得入内。”
程静书探出脑袋。
管事仍然坚持不允许她进去。
程静书也没有多言,下令:“冲进去!”
轿夫猛扯缰绳,骏马嘶鸣,直接冲了进去。
管事大喊着:“来人啊,拦住那顶轿子!”
程静书嗤笑。
很快,一群人围住了轿子。
程静书丝毫不惧,她说:“让程荷来见我!”
“你大胆,竟敢直呼老夫人的名字!”
“你是何人!?”
“我是管事程良。”
“新上任的管事吧,先前那位把我扔进销魂窟的管事呢!?”
程良脸色发寒。
他似乎此刻才认出程静书就是之前被抓到茶厂来的那位九孙小姐。
他招手对下人耳语,让人赶紧去程府通知程荷。
程静书道:“你耳朵聋了!?”
程良站在包围圈外,道:“你是九孙小姐?”
“不是!”
她和青州程府断绝了关系,还哪来什么九孙小姐。
程良道:“你冒充九孙小姐?”
“谁稀罕!?”
“你识相的话最好自己离开,别逼我动手!”
“行啊,试试看!?对了,你方才是派人去通知程荷了吧!?你记得告诉她,如果她不来,茶厂就会付之一炬!”
“你敢!”
程静书放下轿帘。
她有些累了,扬声道:“让程荷来与我说话。本小姐不想和你浪费时间!”
程良气得要死。
他刚被提上管事不久,正是立威之时,他决不能怂。
他招手道:“给我上,抓到这位小姐的重重有赏!”
嗯,为程良捏一把冷汗!
愚人节,那就多更一点~惊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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