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忍着没哭!
他见着那些被当作药人被带走的男人的婆娘们都哭得要晕厥了。
程静书不一样。
萧珏压抑了怒火,居然妥协了,他说:“我需要你为本座调理身体!”
“啊!?”
萧珏道:“本座擅毒,不擅医。”
程静书喃喃:“也就是说你只会害人,不会救人。”
萧珏无半分不适,道:“你总结得很对。”
程静书道:“恕我直言,您只是看起来气色不好罢了,可您声音中气十足,并无性命之忧,您无需如此怕死。”
“怕死!?本座不怕死!本座只是…算了,本座跟你一个小姑娘说这些做什么!?你只需要回答能不能医。”
程静书问:“您想达到什么效果!?”
“如同常人!”
呵呵……
是谁说不要风度,不要名声的!?
到底还是在意旁人对他的那些形容吧!
程静书道:“把左手伸过来。”
“做什么!?”
“把脉!若我信口开河道能治,你敢相信吗?我总得要看看你的身体情况再做诊断吧!?”
萧珏伸出了左手。
藏在宽大黑色衣袖中的那只手苍白枯槁,没有半分血色,像是千年寒冰,白得刺骨。
程静书搭上他的脉。
她闭上了眼睛。
萧珏打量着她。
小骗子看到他的手时居然没有显露出一丝嫌弃,震惊或是厌恶。
真是独特!
他这一两年也让桃弯寻了不少名医来看。
男女老少,见到他时无不惧怕发抖。
最严重的一个老翁当场昏厥,一口气没续上,竟暴毙在他眼前。
程静书是最淡定的一个。
萧珏本事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可此刻竟真的有些想要相信这个十三岁的小骗子能治好自己了。
须臾,程静书睁开了眼。
她问:“方便撩起袖子吗?我需要看看你的手臂。”
萧珏点头,撸起了袖子。
程静书发现他手臂上并不是所有皮肤都白得透明,她心中有了思量,替他放下了袖子,问:“您身上是否也同手臂一样,并不是全身皮肤都白得发亮,而是局部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萧珏点头。
程静书“嗯”了一声,道:“你也挺倒霉的,偏偏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出现病态。”
萧珏自嘲地笑了笑,那笑意转瞬即逝,快得程静书以为自己看错了。
萧珏道:“你的这些问题很多大夫问过。”
程静书点头,“望闻问切,缺一不可。”
她说:“我能治。”
萧珏眸色欢喜,道:“本座会当真!若你现在说不能治,本座尚且可以接受,可若你说能治最后又治不了,本座可就……”
程静书摆手,“我是个大夫,病家的心思我很清楚。我虽无大才,但给人希望再让人失望的缺德事却是万万不会干的。萧爷若不信任我,也不必请我医治。大夫若得不到病家的完全信任,也无法将治疗效果最大化。萧爷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萧珏眸色渐浓,他点头。
他说:“本座给你信任。”
程静书心中翻了个白眼,心想自己并不是很想要他的信任呀!
程静书沉吟,半晌认真开口:“我答应救治你就一定会做到,也请您一定答应要保证逐墨的安危。我虽无法与您抗衡,但即便您康复后,我若得知逐墨有半分不好,且正好拜您所赐,那我就算是以蚍蜉之力,也是一定要撼动您这颗大树的!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有意思!”
明知是蚍蜉,却要撼动大树。
这和那个姑娘太像太像了。
萧珏眸光变得悠长,道:“好!”
这个时候的萧珏并不知道他这颗大树有一日会栽在蚍蜉的手里。
而他纵然再想挽回,却也因为当日自负的承诺再也得不到那人的信任。
他漫不经心的举动,随心所欲地将未来的一切可能全都扼杀。
他在悔恨中度过,却也知晓这是他咎由自取。
毕竟在那个时候,谁又能预料得到后来!?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刻,程静书与萧珏谈判成功。
她甚至提出不愿在毒宗内替萧珏治病。
她要回家报平安。
萧珏全都答应了。
当夜,萧珏就亲自“送”她回司马家别苑。
桃弯儿驾车,萧珏与程静书共乘一轿。
轿子很大很软,两人各占一边。
程静书伤势虽在毒宗的确得到了很好的照料,但毕竟重伤还未完全愈合,被颠簸着昏昏欲睡。
毒狼在侧,她岂敢安睡!?
于是,她眼皮不停打架,萧珏也渐渐开始注意到她的心里斗争。
萧珏干脆宽袖一挥。
空气中有什么药粉散开。
程静书一时大意吸入药粉,瞬间倒在了轿子里,晕倒前只来得及大喊了一声“混账”。
桃弯儿闻言,忙喊:“萧爷?”
萧珏把姑娘掰正了,让她躺得舒服一点,又替她搭上薄毯,轻声对桃弯儿说:“无事,你驾得平稳一些。小骗子睡着了!”(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