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了双拳。
他鼓足勇气,继续说:“祖母,收手吧!静书妹妹并非心狠之人,她能收容五妹妹就足以证明她的良善了。我昨日在酒楼遇见了五妹妹,她和过去唯唯诺诺的那个她判若两人,她现在过得很好,我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活力和期望。五妹妹是我们之间最清醒的人,他比我们幸运。”
啪——
程荷一掌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她身体大不如前,这番动作让她气喘吁吁。
她说:“怪不得!怪不得程雅音那么硬气,原来是找了静书那个小贱人当了靠山。她们没前途的,你相信祖母。她们会不得好死的!!!”
程言墨失望透顶。
这竟就是他一直崇拜,尊重的祖母吗?
她如今连最基本的涵养都不要了。
程言墨说:“我无话可说了。您执意如此,我也没有法子。咱们还是准备准备,三日后给四妹妹收尸吧!”
“程言墨!你再去求求小贱人。小贱人对你不错,只有你能给你四妹妹带来希望。你是个好孩子,你不会狠心看着你四妹妹死无全尸吧!?”
“这怎么就成了我的责任?”
“混账话!你是兄长,兄长就该保护妹妹。你还没有尽力,若你妹妹因此而死,你就是罪人!程家列祖列宗都不会原谅你,你百年之后也不能入我程家祖坟。”
程言墨牙关紧咬。
他似是完全无法置信。
他拂袖而去。
程荷厉声道:“快去求程小贱人,她不答应你就跪着。我倒要看一看,太尉千金禁不禁得起新一轮的舆论攻击!!!”
程言墨气得呼吸不畅。
他转身,道:“祖母,恕言墨无能为力。”
他从未有一日像这样想离开过荷园。
他隐约还听到程林在安慰着程荷。
程言墨觉得恶心。
他气冲冲地离开,在门口遇到了程天佑。
程天佑刚从赌坊回来。
他问程言墨,“二弟,怎么一大早上就这么大火气?”
程言墨看了看天色,冷声道:“不早了,大哥。”
“谁惹你生气了!?”
“大哥,你能不能关心关心这个家。三妹妹疯了,四妹妹要死了,爹娘以泪洗面,二伯父重病不起。你的心有多大,你才能在这个时候还夜夜笙歌!?”
程天佑叹气。
他说:“言墨,这些事情你不说我也清楚,可我能如何呢?在这个宅子里活了这么多年,你还没活明白吗?咱祖母就是一言堂,任何人都休想忤逆她,休想动摇她的决定。
我只是不愿意做无畏之争。三妹妹四妹妹的事情我很痛心,我也去开导了三妹妹,也变卖了我屋里的古董去求知府大人,可都没有用。二弟,我已经尽力了。我就是个纨绔,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当这些做完了还是不能改变什么的时候,我为何不想开点,让自己痛快一些?程家的辉煌还能持续多久!?你我还能做多久的程家孙少爷!?听大哥一句话,且行且珍惜,别等程家败落了去讨饭却后悔这些日子没吃点好的喝点好的,没遇到几个漂亮姑娘,没记住几个赢得漂亮的赌局。”
程言墨目瞪口呆。
他竟说不出一句话反驳。
到头来,最不清醒,最不自量力的竟只是他一人吗!?
程天佑见他面色仍有郁结,开导他:“我其实没懂,你怎么这么上心!?三妹妹一直在用慢性毒药害你,后来更是为了争风吃醋下毒想直接要了你的命,若不是遇到了静书,你大概已经成了枯骨。你素来少言寡语,也不见四妹妹与你多亲近。你如今竟能为她们奔走。”
程言墨闭上眼睛。
他说:“到底是一家人。”
“貌合神离的一家人!”
程言墨眸色一震。
他望着程天佑离开的背影,竟有种这位大哥一直都在清醒地糊涂着的感觉。
程言墨大概许久前就看透了。
所以他干脆纨绔。
他知道自己难以挣脱,所以他选择流放。
程言墨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回到万福苑。
他不想再面对以泪洗面的父母。
宽慰之言已经说尽了。
语言都已经苍白无力。
他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岂知母亲竟坐在桌前。
他吓了一跳。
廖雨哭红了眼,嗓音都戴着沉重的哑,像是要极为用力才能挤出声音似的。
她看着唯一能指望上的二儿子,道:“言墨,怎么样了?你三妹妹可还有救?静书可愿来瞧瞧你三妹妹?”
程言墨扶额。
他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赶了出去。
他摇头。
“这怎么行?言墨啊,你三妹妹遍寻名医,可名医都束手无策。她还这么年轻,这可怎么办啊?你与静书的感情不是很好吗?她不是对你有救命之恩吗?你是不是没有用心去求?”
“母、亲!”
他眸中有痛色。
可廖羽像是看不懂似的。
她疯狂抓着程言墨的手,道:“你是不是还因为下毒的事情怪柔柔。兄妹之间哪有隔夜仇啊!你是哥哥啊!你怎么能这样!?”
今天去陪外婆啦!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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