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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京城。
太尉府。
程静书一回来就奔向了书房。
程永安已经连续多日没有回卧房消息了，这几日一直都在书房研究战势。
骤然见到远在青州的女儿出现在眼前，他还以为自己是疲惫过度，有些眼花了。
程静书道：“爹爹，我回来了。”
程永安忙起身走到女儿面前，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脸。
温热的，是真的。
程永安打量着她，板着脸教训道：“你愈发不成体统了！？回来也不知道提前来封信。从青州到望京，路途遥远。此时正是多事之秋，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你娘怎么活！？”
程静书解释：“我担心走漏风声，所以没给您传信。”
“急着回来干什么！？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程静书：……
如今严肃刻板的爹爹也开始打趣她了。
她说：“找到了。”
程永安冷哼，回到座位上。
他不再理会程静书。
程静书：……
程静书道：“爹爹，你被委任征西大将军了！？”
程永安掀目，“你消息还挺灵通。”
“逐墨公子告诉我的。”
“哼！”
“爹爹，我想和你一起去战场。”
“不可能。你最好现在就打消这个想法。我不会同意，你阿娘和大哥也都不会同意。”
“为什么啊！？之前我同您聊过此事，我是个大夫，是比你军中的大夫加起来还要厉害的大夫。我随军不仅能稳定军心，还能救死扶伤。战场上生机稍纵即逝，爹爹您爱兵如子，定不希望您的兵因为大夫的失职而枉送性命吧！？”
程永安面色稍稍有些松动。
程静书赶紧劝说：“我还有件事想问问爹爹。爹爹，您虽然宝刀未老，但到底年迈，陛下早前曾言您已为南齐立下赫赫战功，余生就在望京安稳度日，今次陛下为何又派您出征！？您不觉得奇怪吗！？”
“陛下信任我，我自当鞠躬尽瘁。为人臣子，理应替陛下分忧。”
程静书按了按眉心。
朝堂上那些人不就是看准了爹爹的衷心吗！？
她心里叹息。
可这是父亲守了一辈子的信念，哪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动摇得了的！？
程静书很是发愁。
“囡囡！”
秦斓人还未到，声音就传来了。
程永安提醒程静书：“你阿娘还不知我出征之事，你可别说漏嘴了。”
程静书：……
果然，能治得住她爹爹的人非阿娘莫属。
秦斓急匆匆入门。
她拉着程静书转了一圈，心疼极了，道：“黑了，瘦了，脸上的颜色都没有之前好了。”
程静书摸了摸脸，道：“哪有？”
“你这孩子，回家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你三哥总是游手好闲，在家无事，让他去接你啊！这一路上又吃了不少苦吧！？听说你最后这段路连轿子都没坐，直接骑马回来的？”
程静书：……
是谁出卖了她！！！
她进城后特意去换了身女儿装，还重新雇了顶轿子。
为什么阿娘还是知道了！？
她道：“阿娘，我没事儿！您最近怎么样呀！？有没有想囡囡呀！？”
秦斓道：“你说呢！？让你跟着我们一起走，你不走，非要自己偷偷摸摸地回来。你不懂事也就算了，你爹爹也不懂事。我把你爹爹骂了好几次！他就不能用对待士兵的那一套来对待你！”
程静书点头，母女俩一致对抗程永安。
程永安失笑：“真是白疼你了。”
程静书吐舌头，道：“不想白疼我，爹爹你就答应我方才提的要求。”
程永安瞪了她一眼。
秦斓问：“什么要求！？”
程静书可怜兮兮地抱着秦斓，说：“爹爹可坏了，我就求了爹爹一点点小事，爹爹都不愿意答应。阿娘，爹爹是不是不爱我了！？”
秦斓啼笑皆非，点了点程静书的鼻子，道：“你和从前真是不一样了，从前爹娘就盼着你能多黏我们一些，多撒娇一些，尤其是你父亲，看着同僚逗着女儿玩耍的场景，那别提有多羡慕了……”
“咳咳……”
程永安给夫人使眼色。
秦澜完全不给面子，道：“都是自家人，你还端着！？老爷，囡囡能要求什么！？这孩子如今愈发独立了，难得有事相求，你必须答应她。”
程静书点头，“嗯，爹爹你必须答应我，不然阿娘会生气的！”
程永安：……
他蹙眉道：“夫人啊，你是不知道她要求了多过分的事。”
“太尉千金怎么要求都不过分。”
“对对对！”程静书暗暗冲程永安眨眼，笑嘻嘻地说：“还是阿娘疼我，不然囡囡还以为自己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呢！”
程永安骑虎难下。
当着秦斓的面，他也不好多说。
夫人刚大病一场，虽说身子骨如今已渐渐有了起色，但受不得刺激。
他舍不得让她忧心。
程永安无奈地点头，道：“答应你，答应你！一大一小两个祖宗！”
程静书暗戳戳露出得逞的笑意。
她扶着秦澜回屋，给秦斓把脉，看着她喝完药汤躺下入睡后才离开。
她准备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