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时间制药了。
只能……
程静书托起男人的上半身,让厉北廷靠在她的腿上。
她将药草塞入唇中。
苦涩的药汁混合着雨水弥漫了她满唇。
她俯身,捏开男人的唇……
唇瓣相接时,她怀中男人骤然睁开了眼睛。
程静书专注地喂着药,并未发现男人已经醒了。
她在黑暗中视线受阻,很多东西都看不清;而他却能在黑暗中毫无障碍地视物。
这一点,厉北廷早便知晓。
所以他肆无忌惮地看着这姑娘。
一身狼狈啊…就算就剩一口气,也要将这口气渡给他的姑娘啊!
他的静儿啊!
他的姑娘!
程静书再一次以唇渡药时,厉北廷抬手按住了姑娘的脑袋。
他将她压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程静书懵了。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男人趁虚而入。
她迷迷糊糊间还在想着:这男人不是晕了吗!?怎么还这么…嗯…撩啊!?
雨停了。
天边挂着一道彩虹。
七彩,夺目。
震撼人心。
第一道光洒向山林的那刻,厉北廷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了。
程静书松了口气。
她磕磕绊绊的地替他换了药。
不知过了多久,厉北廷幽幽转醒。
他嗅到了药草清香。
他一声“静儿”还未喊出声就已经看到了人。
姑娘靠着山壁,眉目低垂,双眸紧闭。
她定是倦极了。
厉北廷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
他低眉看了眼自己这衣衫不整的样子。
这衣衫还是他昨夜追出来时顺手扯下的。
无论是作为逐墨门尊主,还是南齐静王殿下,他都从未这样邋遢过……
若放在从前,他醒来第一件想做的事一定是沐浴焚香,换干净衣裳。
可如今啊,他惟愿好好守着这姑娘,让她安心睡一觉。
厉北廷抱着姑娘进了山洞里。
他生了火,又将两人湿漉漉的衣裳挂了起来。
做完这些他才挨着姑娘坐下。
不多时,厉北廷才发现不对劲。
姑娘睡得似乎太过熟了一些……
他轻声唤了唤:“静儿!?”
程静书没有醒,却无意识呓语着。
厉北廷抱着她,轻拍她的脸,道:“静儿,醒一醒!”
程静书眼皮抖动,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厉北廷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他的心都随着这温度震颤着。
静儿发热了。
厉北廷不敢耽误,一边去打山泉给姑娘擦额降温,一边等着楚衣林弃等人尽早寻来。
他一路都留下了逐墨门特有的印迹。
他一夜未归,他们定会来寻。
姑娘一时冷,一时热。
冷的时候厉北廷就紧紧地抱着她,热的时候厉北廷也阻止不了她拉低领口。
午后,厉北廷实在等不了了。
他背着姑娘出了山洞。
山路颠簸,厉北廷又急着赶路,务必要在天黑前下山。
程静书轻咳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就是男人宽厚的背。
姑娘唇角下意识地上扬。
她说:“王爷,你待我真好。”
厉北廷侧目,神情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道:“感觉如何!?还难受吗!?”
程静书摇头,低声道:“你把我放下来吧!你寒毒刚刚发作过,身体还没有恢复,就别背着我了。”
“嘘!抱着我再睡会儿,马上就下山了,马上就能找到大夫了。”
“我就是大夫啊!”
程静书摩挲着厉北廷的发冠。
男人轻笑,哑声道:“是啊!静儿是大夫,但大夫自己也会受伤。”
“我就是淋了雨,没什么大碍。”
“那就当给本王一个背着静儿的机会吧!?本王啊,还想背着静儿到天荒地老呢!”
天荒地老!
程静书很喜欢这这个词。
两人下山时,已是日薄西山。
厉北廷耳畔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仍带着些灼热。
姑娘又睡着了。
她的热还未完全褪去。
厉北廷带着她直奔医馆。
大夫见着这容颜出众的男女,纳了罕,道:“公子确定是要先给姑娘瞧病!?老夫瞧着,公子的身子也不大好啊!”
“先看看她!”
厉北廷将姑娘安置在板凳上。
他站在姑娘背后,让姑娘靠在他身上。
他握着姑娘的手,轻柔地将那柔胰放在看诊的桌案上。
大夫抚着花白的胡须,笑着:“倒还没见过比公子还会疼姑娘的人。”
厉北廷含笑,温柔揉了揉姑娘的发,轻声道:“她这一身伤都是被我所累,为我所受。我唯恐不能待她好一些、更好一些!大夫,劳烦您仔细瞧瞧,静儿应是无碍吧!?”
大夫看尽沧桑的眸中都夹着笑,道:“这姑娘身子弱得很啊!公子若决意同这姑娘在一起,那余生只怕……”(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