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勾起自嘲,道:“算了吧!阿珏,放过静书他们吧!我同静书一见如故,她待我有深恩,我已经这样了,我盼望着她能得到幸福。你从前最想要的不就是和我相伴一生吗!?如今我们虽已一无所有,但我们都还活着,我们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你爱酒,我可以继续酿酒;我爱看你舞剑,你心情好时便可为我舞上一曲。我们买一块地,种我们喜欢的花,种我们爱吃的菜,我们……”
“三娘!你是想劝我远离江湖!?”
“不好吗!?”
“本座是毒宗宗主!本座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江湖之中。退隐算什么!?本座绝不会认输!绝不!”
“那虚妄的输赢就那么重要吗!?收手吧!成王一直都在利用你,你真以为他和他那眼高于顶的母妃会看得起我们这些江湖中人!?他当初不过是想借助你的势力控制江湖,巩固他自己在朝堂之上的势力罢了。如今毒宗分崩离析,你已经成为了弃子。成王不会救你,也不会再用你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想闯出一片天,你已经闯出了,我也看到了。你总以为我当年是嫌弃你家徒四壁、一无所成,可……”
萧珏冷哼,反问:“难道不是吗!?三娘,你就是一个嫌贫爱富的女人,可多可笑啊!本座就喜欢你这个嫌贫爱富的女人,戒不掉、甩不开,只想把你留在身边,哪怕你恨我,哪怕你仍和从前一样瞧不上我。你说本座是不是病了!?从前是个连一盒胭脂都买不起送你的穷小子,后来成了毒宗宗主,可在你面前,却还是这样卑微。人啊,可能就是这样,贱得很!”
卑微!?
燕三娘失笑。
如萧珏这样的爱,若能称作卑微,那卑微这个字大概要重新被注解了。
在她眼里,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执拗、强硬,分不清真话假话,总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旦认定就绝不听任何解释。
如同当初,一意孤行入毒宗;如同现在,一意孤行把她带走。
萧珏坐在布满尘土的竹椅上,道:“你笑什么??”
“走吧!去找点吃的。”
“你还没回答我,你笑什么!?”
“我笑命运罢了。”
“你笑也没有用。命运就是我和你注定要在一起,一生一世,不死不休!”
燕三娘藏在袖子里的指尖尖儿都跟着抖了抖。
每次他一说这样决绝的话,她就有些怕。
偏偏,他很爱说。
萧珏起身,带起尘土飞扬。
燕三娘掩面,却还是忍不住咳出了声。
萧珏径直朝她走来,揽住她的腰,将她拥入怀抱,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昔日被踏破了门槛的戏楼定是唱尽了无数英雄豪杰,无数风花雪月,今日不日本座和你也来演一场!?”
“我不会唱戏。”
“你不需要会,跟着本座的节奏来就行了。”
她尚未领略他的意思就被他撕碎了外裳。
被他放到冰凉的戏楼上时,她望着残破的天花板,泪水无声从眼角滴落。
萧珏的心思愈发诡谲了。
似乎只有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他才能得以发泄。
多少次,她想逃,可一想到被他牢牢握住的把柄,便只能臣服。
她留在他身边,能保那些她这一生最重要的朋友们平安,也是一种积德行善吧!
毕竟,若真从头算起,萧珏变成今日这般模样,她是有责的。
她闭上眼睛,五指都因为锐利的疼痛而攥成了拳头。
耳边喘息越来越重,他力度越来越大。
折磨,无休无止。
这种事,若非男欢女爱,便是地狱。
而她,从再遇萧珏的那日开始,便注定永堕地狱。
夜,降临了。
初阳,升起了。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萧珏餍足,有心情甚好地抱着她上了马车,寻了家客栈亲自替她清洗。
她假寐,不欲同他有任何交流。
所以她清楚地感觉到萧珏握着自己的手,固执地非要十指相扣。
她听到他说:“三娘,只要你不离开就好,只要还有你…就很好……”
燕三娘喉咙一滚,心中滋味一时杂乱。
他这语气多像从前……
那一年,那一夜,狂风暴雨,她劝他不要入毒宗,他固执不听劝。
她怒极,想以自己的离开拉他回头。
可他只是抱着她不停求她留下,求她不要离开,却还是没有松口。
那一夜的雨在她心上下了十年,困着她不得安宁。
如今,这场雨又开始了……
被司马季用那么多年时间才细细弥补好的伤口,瞬间就被萧珏撕开了。
“唔……”
燕三娘瞬间睁开了眼睛。
萧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笑道:“不装睡了!?嗯!?这么不想看到本座!?”
“我很累。”
“我守着你,你安心睡。这里很安全,逐墨门的人找不到这里。”
“阿珏,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呢!?你在想什么!?还在想着离开我,去做司马府的少夫人吗!?”
燕三娘摇了摇头,道:“你没有找到我的那几年,我若有那个想法,早就答应司马少爷了。”
“是吗!?”
万圣节快乐!
今日有加更哦!(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