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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衣心里一颤，看了眼自家王爷，默默为许慕捏了把冷汗。
许慕见程静书和厉北廷都不开口辩解，他愈发得意了，他猜测自己定是说到了他们无可反驳的痛点上。
真相就是真相，再难听再让人无法接受，也是真相。
许慕的脸色由阴转晴。
他怡然自得了不少，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无聊折了根树枝把玩，道：“怎么！？没话说了！？你们又比我高尚得到哪里去！？比起放荡的世家小姐，比起吃软饭的病娇王爷，我许慕也算得上是行的正、做得端了。我至少敢于承认，我这辈子追求的就是泼天的财富和地位。
我要让那些看不起如我这样寒门武将的人都跪下来磕头道歉，亲口告诉我他们当初看走了眼；我要让那些对我颐指气使，认为出生富贵就高人一等的世家武将看看，我寒门出生，一样能出人头地，混得风生水起！
你们觉得我卑鄙，可我卑鄙得很透明，不像你们，做了一些肮脏龌龊的事却非要藏着掖着，如今被抖落出来，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我能查得出来，旁人就都能查得出来，等你们那些遮羞布彻底被掀开，你们就玩完了。如今你们只有一条路可走，且这条路少不得要有我相助。”
这下，就连梁宁都在心里默默为许慕烧起了钱纸。
厉北廷淡淡道：“什么路！？”
许慕愈发得意了。
瞧瞧，什么王爷，还不是要求他帮忙！?
这王爷就和当初的罗子成一样，这些人表面看着光鲜，可根本都是没他不行！！！
他将散到额前的几缕发勾到脑后，勾唇道：“只有绝对的权利才能堵住悠悠众口。静王殿下，你若为皇，太尉千金为后，就算这些事抖落出来，谁又敢置喙皇帝和皇后的事！？通向帝位的路崎岖且艰难，需要皑皑白骨铺就。
当务之急便是扳倒罗子成，进而扳倒成王。成王倒台后，朝堂之上能与静王一战的便也只有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并不得陛下欢心，身无寸功，到时我出几个主意便能叫他死无葬身之地。如此一来，静王殿下您便会成为东宫之首呼声最高的人选。
许慕不才，当年跟着罗子成之时也结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定会保您坐上太子之位。若那时的陛下对您不错，便让陛下多活几年；若他对你不好，那我们也有千万种手段让他提前禅位。当然，殿下若有需要，许慕也可为殿下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君推您。”
瞧瞧这话说的！！！
多么大义凛然！！！
多么情深意切！！！
多么……
不要脸啊！
楚衣表示没眼看，也没耳听。
他转过身，看了眼自家王爷手中还未编完的花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也开始编了。
程静书鼓掌。
她靠着男人休息了一会儿，此刻小腿已经不疼了。
她后腰用力，站直了一些，道：“许慕是吧！？”
“是。”
“原本我认为寒门武将或是寒门书生，身上都有一股子富贵子弟不能及的坚韧和毅力。爹爹也常说，若他们的机会和富家子弟一样多，那么前途恐无可限量。”
许慕点头，沾沾值得，眼睛都要长到头顶上去了。
程静书笑了笑，继续道：“爹爹还经常拿他麾下几名寒门出生的副将教训本姑娘的三位兄长，我觉得爹爹说得很对。寒门出生就如沙漠之花，富家子弟也如温室之朵，可今日你这狰狞无耻、颠倒黑白的样子实在让本姑娘大跌眼镜。你算什么寒门武将！？就别他们摸黑丢脸了。你要出人头地、衣锦还乡，你就不顾南齐百姓，投靠奸臣，不顾国家大局，通敌卖国？最重要的是，你居然还觉得自己很无辜，觉得自己坦荡。我的天啊，我的无耻程度真的可以跟厉云承肩并肩了。本姑娘本来不爱说脏话，可你给了我灵感，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啊！”
“你说什么！？”许慕的眼神化作尖刀，然而这刀根本伤不到程静书。
程静书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姑娘一身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如绸缎版丝滑的发也顺着风吹的方向飘扬着。
漫天花雨洒下。
她明明未穿金戴银，未珠翠加身，却美得旁人像是瞬间被夺去了呼吸。
有人的美，在皮相；有人的美，在骨相。
有人的美，在温婉爱笑；有人的美，在冷冽逼人。
程静书将这两种美完美地融合。
她冷哼，愈发瞧不起许慕眸中忽然的迷离和惊艳，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敢说我家王爷是个小白脸！？敢说我家王爷不是大英雄！？敢让我放弃我家王爷，接纳你！？你敢说我家王爷行事肮脏龌龊！？你可能还没有搞清楚你的处境吧！？也大概不了解本姑娘的为人吧！？你可以骂本姑娘丑，也可以用那些不着调的事情来质疑本姑娘的名节，可你一个匍匐在垃圾堆里的垃圾、一个给王爷提鞋都不配的臭虫，你敢辱没我家王爷！？许慕，本不想与你这种人多说一个字，可若放你离开，还不知你要诟病我家王爷到及时。所以……”
程静书眸光忽然变得冷厉，道：“小宁子！”
“在。”
“把许慕带下去，好生看管，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整。”
“是！”
许慕根本不是梁宁的对手。
他很快被梁宁制服在地。
许慕道：“贱人！婊子！狐狸精！你不过就是仗着有男人撑腰，等他们发现了你的……”
啪——
程静书毫不犹豫地甩了许慕一巴掌。
许慕恶狠狠地盯着她，嘴里仍在骂骂捏捏。
程静书摩挲着手，转了转手腕，眯起眼，扬手又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