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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她老娘的?
她什么时候交了新朋友?还是男的?
冯婉正想着答应一声,不料循声抬头看去时,却见到来的是两个并不认识的人。
她微微一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索性不答反问道:“不知道两位是何人?找冯大娘又有何事?”
打头的那个人是个看上去很和气的年轻人,他率先朝着冯婉微微揖了一礼,正想着说话,却不料很快就被旁边儿跟着他的中年男子十分粗暴地打断了:
“文才,你何必同她这么客气,不用同她废话,只管寻了人传了话了事。”
他说完,斜过眼睛看了冯婉一眼,想来见到她年纪不大,就直接端着架子、趾高气扬地对着她问道:
“咱们问的是冯大娘,你知道不知道的,只管回答便是,东问西问个什么?事儿可真多,是她的女儿还是她亲戚?”
他这么一番操作,倒是把冯婉给整笑了。
自从到了这牛家村之后,虽然说也遇到些麻烦,但是她还是很少遇到这样纯然无理的人。
这么想想,倒也挺新鲜的。
而且一看他这架势,也不是什么扎手的角色,不出三两句话,保管就自己把自己的底儿全都透个干净。
冯婉也不着恼,不慌不忙地笑着道:“这位大叔,您老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现在要问事情的是您二位,可不是我。我又不认识您二位,您都直接问了我这么半天,那我先问您二位两个问题,又怎么了?”
那中年汉子被冯婉这么一抢白,面子上登时就有些挂不住。
他看着就是个暴躁脾气,实际上脾气比看起来还要坏一些。再加上被冯婉这么一个小姑娘下了面子,当即就要发飙。
冯婉看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却半点儿都不怕——不过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若是他真敢动手,她保管能够叫他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就他老人家这样儿的,要想跟她这儿横,恐怕还得回去再修炼个几十年。
一看气氛忽然剑拔弩张,那年轻人连忙拉住了那中年大叔,小声劝诫道:
“二叔您老冷静点儿,咱们可不是来打架的。赶快办正事儿要紧……镇上大家都还等着呢。”
虽然称呼上这年轻人还要称呼这中年汉子一句“二叔”,但是这中年汉子却似乎很是尊重这年轻人,简直就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故此听了年轻人这话之后,他虽然仍是气鼓鼓的,却当即便就冷哼了一声暂且退下了。
那年轻人这才又上前了一步恭恭敬敬地道:
“这位姑娘有礼了。在下姓潘,名学文,这位是我二叔潘勇。我们是三十里外潘家镇人士,来找冯大娘是有十万火急之要事的。若是姑娘知道冯大娘去了何处,还请姑娘千万告知我们她的下落。”
这年轻人说话就好听多了。
虽然有点儿半文半白、咬文嚼字的,但是至少态度还是很端正的。
可见真是柔软天下去得,坚强半步难行。
再想到这两人来的如此蹊跷,即便是冯婉,也少不得认真应对起来。
她想着自家老娘基本上没有什么外交,潘家镇更是从来没有去过。这两个人远道而来,定然不可能是专程为了她老娘来的。
想到近来连续发生的这些“巧合”的事儿,冯婉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次的事儿,名义上是为了她老娘,却多半还是为了她。
就知道这事儿消停不了。
也不知道,这次出手的,又是牛家村哪位选手呢。
冯婉心中暗暗盘算对策,面上却仍是分毫不动声色,只缓缓站起来,对着这潘学文道:
“原来是潘公子。我娘早间就出去做活计了,不到晚上不回来,不知道两位找她何事?”
那潘学文道:“原来姑娘便是冯大娘的千金。如此,跟冯姑娘说也是一样的……我们是专程来求冯大娘,三日之后,到我们镇上的祈禳仪式上求雨的。”
这话倒是有意思,若是找人求雨,怎么会找到她娘头上?
这些巫祝之事,她娘从来都是一窍不通,从未沾染过的。
若是真的要找人求雨,也应该找她才对,找她娘又有什么用?
看起来,跟之前她那位壮汉邻居项兄一样,又是被人给摆了一道儿的。
只不过那位项兄可能是在装傻,但是这位潘公子,那多半就是真傻了。
冯婉有些同情地看了这位潘公子一眼,然后在他愈发窘迫的表情中,缓缓开口,问道:“潘公子认识我娘?”
那潘学文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道:“从未见过。”
“那为何会知晓她会求雨?”
“实不相瞒,是有人推荐的。”
“哦?不知是何人推荐。”
“这个……”
见到这潘家小哥儿面露难色,冯婉便就知道,这多半是不太好说的一个人。
若说这整个牛家村,谁的名字不太好直接提,或者说,谁家的人脉最为广泛,可能有什么亲戚朋友在几十里外的镇上,那一定就只有村长牛富贵家了。
这位村长家也算是这牛家村的头一家了,基本上从有这个牛家村一来,这村长就是他家世代更替着做。
这一代的村长牛富贵,依然按照“强强联合”的传统,娶了邻村村长家的闺女。
成亲这么多年,他们夫妻虽然只生了一儿一女,但是搁不住两个都是拔尖儿的人物。
长子牛宝柱很能读书,二十岁还不到,就已经去乡学跟读了。
虽然还没有进学,但是看那样子,也就这两三年的事儿了。
至于小女儿嘛……这位牛惠香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倒是比他们一家子加起来的麻烦事儿还多。
而且因为某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她一直把跟她年龄相差不多的冯婉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每天都算计着要把冯婉跟她娘给赶出牛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