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府邸,芦无心才算是彻底的放松了,整个人都憨在了凳子上:“许久没有回去,倒是被那些七七八八的规矩累得要死。从前都是那样做,却从来不觉得累,今儿却这样累,怕是在外面松散习惯了,这习惯到也是要改改,说懒惰就懒惰,到时候说勤快,可不能一时半会勤快起来。”
“姑娘怕是不觉得那些宫中的规矩累,是觉得面对那些人累罢了。”清水顶着一张和芦无心一模一样的脸,给芦无心倒水。芦无心看看这样的清水,恍如隔世,一时之间也是愣住了:“到底那些规矩姑娘半点没有忘记。姑娘怕是没有注意到,奴婢注意到了,姑娘说话做事也好,哪怕就是在哪里静静的坐着,也从来没有忘记宫中那些规矩,背的笔直也好,说话动作也好,都是规规矩矩的。只是今天见到了不想见到的人,看到了最不想看见的景色。当初的姑娘可以随意说话,也断然不会有人说你半句,可现在的姑娘却需要几番斟酌,这才敢说出口。所累的,不是规矩,而是心。姑娘说,奴婢说对了吗?”清水把茶杯递给了芦无心,芦无心也是呆呆的接了过来。
“不错。”芦无心喝了一口茶,只觉得还是这荷叶茶好一些,喝着舒服。没有那些喧嚣,没有那些争斗,就在这里,才是极好的。芦无心苦笑了一下:“只是害怕那些场景,害怕的看见熟悉的东西就会脱口而出,今天就差点被卫桥发现了身份。皇宫太可怕了,那些人也太可怕了。那些当初与我朝朝暮暮的场景才是最可怕。当初只觉得皇宫才是最好,到了现在,也成为了可怕。罢了,你快去卸了这装扮才是,我看着奇怪的很。”
听芦无心这样说,清水也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到底是看着和自己一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怎么都会觉得奇怪才是。”说着,清水就出去了一刻钟。等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她常用的装扮,而芦无心也换下了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地上只全部是衣服,芦无心懒得收拾,也不会收拾这些东西:“今天可有什么人上来?”
清水帮芦无心收拾衣服的手愣了一下,随后也是苦笑了:“阿里猜的不错,当真有人上来了。只是在窗口晃了一眼又不见了。怕是在确定姑娘到底在不在这里。”清水继续收拾东西,把那些物件一件件的小心收起来:“往常从来不见那些人上来查看,怕是殿下今天晚上见到了姑娘,才会上来查看的……对了,姑娘,这些衣服可要洗涤?这要是大大咧咧的拿下去洗,怕是会被人看见,到时候一切都暴露了不是?”
“外面洗衣服的婆子多得是,让秋冬明天带出去,让那些婆子洗好了,晒干了,再带回来是了。好歹卫将今儿也见到了这衣服。”芦无心伸手摸了摸那衣服,到最后也是叹气:“到底是怀疑我的,或者说他从来都不肯相信我。”
“姑娘快别想这些,伤心的很。”清水叹气:“那姑娘今天可有什么发现?好歹也是去了一次宫中,那贤妃可还好?”
“还有一年。”芦无心这一句话惹得清水有些大老和尚,摸不着头脑:“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还有一年?明年怎么了嘛?”
“这贤妃还有一年的生命罢了。”芦无心叹气:“卫欢说的。我倒也不知道那肌息丸有这等功效。”
“姑娘快别乱说。”清水急急忙忙的过去,伸出手指点了点芦无心的嘴唇,让她别再说什么了:“这鬼怪之说宫里本来就机会的很,在这你说就说罢了。可是说贤妃只有一年的性命,这可是诅咒贤妃。再者,肌息丸这种东西宫里早就不许再用了,说迷惑皇上,还耽误子嗣延绵。当初太后就格外反对肌息丸进宫,甚至在宫里也好,民间也好,都不见了肌息丸的踪迹,只是少数青楼还允许用那东西。可见太后是多讨厌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