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今天难得有闲,吃完中饭,收拾好家里,就拿着小板凳和针线筐,到大皂荚树下坐坐。
一坐下,大家马上就七嘴八舌的问,“昨天收了多少鸡蛋?”
“没细数,一百多个吧!”
“啧啧,”就有老人感叹,“早先的时候,这可是个稀罕东西,除了来客人和家里人过生的那天煮几个,有谁舍得吃啊,要么拿去换了油盐,要么拿去换针线,一年到头,怕是一小坛子都存不满,有时候,要孵一窝小鸡,都要找其它家借几个,你看看现在,你家这一天收的,怕是一个大筐都装不下吧。”
可不是吗,冯一平小的时候,也就生日那天,能吃一碗鸡蛋面,外加两个煮鸡蛋,其余的,也就是来客人的时候,会炒个鸡蛋,打个鸡蛋汤,可多半没他们的份。
“是啊,这几年变化大啊!”二伯母也有些感慨。
“听说振昌叔叫你们明年多种些糯谷?”又一个老人家问。
“是啊,老三说要做什么糯米鸡,一年要用不少糯米,除了家里的口粮,其它的田叫我们都种上糯谷。”
“振昌叔现在可是了不得啊,听我二儿媳妇说,他们今年在省里又买了个铺面,可花了不少钱。”说话的这个,一个儿媳妇在省城店里帮忙。
“老三他们也没有那么多钱,他不是有个小舅子在省城开公司吗,帮了他一些,余下的,连去年刚买的房子也拿去贷款,我们也帮忙凑了点,这才勉强够。”
这是梅秋萍特意打电话回来跟他们说的,虽然现在赚的这些钱,有时都让梅秋萍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可她还是非常谨慎,就怕塆里人把他们家说成富得流油。
“那也了不得啊,他们没把握赚回来,哪会下那么大的本,省里的铺面,那得多贵啊!”
……
隔壁县的张彦家,放学后的张彦,脑后扎个粗辫子,提着一个篮子,裏面是从菜园里刚摘的菜,不时乖巧的跟路上的人打招呼。
弟弟张弘跟在后面,调皮的不时在篮子上按一下,张彦转身去追,他就笑着跑开。
张彦吓唬他,“等到晚上叫你知道厉害!”
姐弟两个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二舅三舅都来了,二舅还好,在村里当了个会计的三舅,以前可是等闲不登门的,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
不但来了,还带了礼物,见他们进屋,一身中山装的三舅就招呼张弘,“来来,舅舅买的山东大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