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挂了电话,感觉也是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随着老王父子,由地方而入首都,见的人可谓形形色|色,但像冯一平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想起因为李方成,而牵连出的跟冯一平的这些事,老陈也不由得摇了摇头。
自己就不说,第一次专程飞去见冯一平,虽然就隔着几米远,但愣是没有跟他说一句话的机会,还被他那个女助理,扣在保安办公室那么长时间。
最后一次见冯一平,好嘛,居然当着他的面,和李方成打了起来,最后,狼狈的被一群保安提溜着给扔到电梯里。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对自己那样不顾形象的倾情“出演”,对那样的热闹,那冯一平好像连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真是有够让人伤心的。
至于王总,唉,王总是更没讨到好。
第一次见面,话还没说几句,就被叫到车里,劈头盖脸的,不问青红皂白的,毫不留情的给训了那么长时间,让王总都恼火得用头撞车……
那可还是在大年初六!除了他冯一平,谁敢这样做事?
至于王总和冯一平的前一次见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见的,但老陈知道,他们肯定见过。
这一次会面的经过,老陈不清楚,但是结果,他很清楚,又是一败涂地。
不但让他们这边对马闻晢他老爸那样的人下手,老王总都专程交代下来,让他送王总去深圳,去冯一平的家具厂当门衞——这还不够明显吗?
让王总这样的人去给他的工厂看大门,真是亏他冯一平想得出来,这不就等于当众扇骄傲的王总的耳光吗?——他不知道,冯一平没有当众打过,却当着王总他爸的面,狠狠的扇过王总。
王总这孩子,唉!老陈又摇了摇头,是何苦来着呢?本来好好的,被那么多位高权重的人捧着,但偏偏听信了那个李方成的话,要去招惹冯一平。
结果倒好,找一次,倒霉一次。
一个进来的工作人员打断了他的思绪,“陈总,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
“知道了,我马上来。”老陈应了一声,去看按照王总的要求收拾的行李,那整整七大箱的东西。
话说,在那边不是没有房子,也不是买不到东西,真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带这么多东西过去,但是,他完全能理解,王总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外乎是想多拖些时间呗。
调整了一下情绪,他又去找王总,“王总,按你的要求,行李都已经收拾妥当。”
本来平躺在沙发上的王总朝里翻了个身,“该带了的东西都带了吗?”
“都带了,我按着单子,细细的核对过一遍。”
他听到王总发出一声语焉不详的咒骂,但依然没有动作。
“王总,一个小时后的这趟航班,是今天最后一个航班。”他陪着小心的提醒道。
之前因为这这那那的原因,王总已经延误了三趟航班。
但按老王总的交代,他今天必须赶到那边。
“知道了,啰嗦。”王总极端不耐烦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像个有起床气的孩子,被大人硬是从床上叫起来一样,嘴撅得老高。
“这边的事怎么办?”他环顾四周,又问了一句。
这纯粹是找借口,这边的事,老王总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
其实,从两天前起,这边就再没什么事,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事,老王可不会傻傻的还在这些冯一平都清楚的地方,继续给他送上把柄。
“有什么处理不好的,我会给你打电话。”王总去那边之后,暂时撑起这边这一摊子的,自然是他老陈,也只有老陈。
“算了,叫你做你就做。”王总烦躁的说。
他自己也知道,这是在拖延时间,一想到几个小时后,自己将要面对的事情,他是真的万分抗拒。
从早上到现在,他想到过很多种可能,比如,老爷子真的生病了,老妈不舒服了,这边大雾或者是那边暴雨,航班不能正常起降了……如此种种,好多可能性。
但是,以他们家现在的地位,他老子和他老妈的身体,都得到了很好的照料,调理得很好。
至于天气,今天首都难得艳阳高照,而那边,听说太阳同样很刺眼,是个非常适合飞行的好日子。
好吧,即使天气不好不能坐飞机,火车总是可以的,就是铁路也遇到了什么问题,那么,还可以开车过去……
总之,老爷子是下了死命令,他怎么也拗不过。
只是,一想到要给一个工厂看大门,迎接那么多他平常都不会正眼看一眼的人的注视,王总真是连死的心都有,连回炉再造的心思都有……
在磨磨蹭蹭的,很不干脆的上车时,回首这个小院,想到接下来那屈辱的日子,他难得的在老陈面前露出了一些软弱,“老陈。”他轻轻的叫了一声。
“没事,不会有多长时间的,我陪你一起过去,一定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老陈连忙安慰他。
王总马上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气势陡然升了起来,对着那边往一辆商务车上搬行李的小伙子骂道,“干什么吃的,搬个箱子都搬不好。”
最终他出门的时候,他那莫名的注视,又让小院的那个门衞莫名的惶恐,我工作得挺用心的啊,怎么王总看起来,像是要吃了我的样子?
唉,他这是白天不懂夜的黑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