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总相隔不远的地方,在繁华的深南路旁,那幢知名的金色双子塔楼下,这时驶来了一溜小车,随着“嘭嘭”的关门声,车上下来一溜白衬衫蓝西裤的人。
可以看出,今天来的这些人,级别很高,去年同程网上线时,亲自向冯一平力推这个项目的严区长,此时规规矩矩的跟在几个人身旁,化身讲解员,“这栋楼最有特色的,就是它的外立面。”
“主楼全是镀金的玻璃,玻璃定制自西班牙,再运到美国镀金,在美国做成双层玻璃和型材后才最终运回国,裙楼外表,则覆盖着产自巴西的金色花岗岩,因为通体金黄色,所以被大家戏称为大金牙。”
“在98年,当初整个外立面造价就超过1000万美元。”
“那单这个外立面,现在岂不是就价值好几亿?”有人说,“加上地理位置优越,周边配套完善,实属稀缺资源。”
“不好这样孤立的看问题。”这样的话,严区长可不喜欢听。
如果按这位的意思来,什么都比照着升值,那么,会有谁接手?你要明白一个前提,它这是烂尾楼!你当这是新竣工的楼盘呢!
这样一栋既影响市容,又带来诸多麻烦的烂尾楼,被这位一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香饽饽呢!
这让他们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做?
“如果这样说,市里的这50多栋烂尾楼,不栋栋全是优质资源。”
那位有些讪讪的,确实,这些让市里都头大的问题,确实不是像自己说的这么美好。
“呵呵,我是说这些开发商,前后的这几任主人,都没想着真正的做项目,只想着尽快圈钱,结果,给大家留下这么多后遗症。”
被众人围着的市长没说话,他抬头看了看这栋高耸入云的金色双子塔,又看了看隔壁那栋更高的蓝色大楼,那同样是个麻烦,竣工已经几年,但因为产权纠纷,一直没能投入使用。
“走,进去看看。”他带着随行人员,走进那堵上面倒着玻璃碴的水泥墙,真正来到了这栋楼的楼下。
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这裏做过一些准备,看得出有清扫的痕迹,但是,烂尾几年留下后遗症,不是打扫能够消除的。
杂草清除干净之后,地面又凹凸不平,周围的铁丝网锈迹斑斑,中间的水泥地面和旁边的下水道盖板等处,满是洗不掉的黑色污迹,底楼的玻璃上,灰尘得有一指厚,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建筑垃圾,到处都是。
再转过去,那边能看到开出来的几块菜地,而从敞开的大门里看到,大厅里,堆满了收来的垃圾……很明显,这裏已经被人废物利用起来。
真是满眼的脏乱差,和它那看上去光鲜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乱尾楼始终就是烂尾楼,”站在楼前煌煌的金光下,戴着眼镜的市长说,“它们这样烂在这裏,不但浪费了巨额投资,每年还损失了巨额的经营收益,影响就业、税收,更影响到片区的整体经营环境,从这一点来说,损失不可估量。”
“周市长,你作为市处理问题楼盘领导小组的负责人,一定要尽快拿出行动来,争取用三到五年的时间,把市里的这五十多栋楼盘活。”
“我一定按照市里制定的盘收拆卖四大措施,尽快解决这些问题。”周副市长说。
“严区长他们已经主动做了不少工作,能想到联系嘉盛这样不缺资金,但又有兴建大厦需求的优质客户,这很好。”
“我会借这次机会,争取跟嘉盛签约,”严区长说,“但他们对于接手,还是有一些顾虑。”
“产权问题不是已经很明晰了吗?各级单位,一定要按照最高法的判决,全力配合执行,绝不允许那些权利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把这些问题无休止的拖下去。”
去年和冯一平提了之后,对这件事,严区长就上了心,而年初两会期间,这个项目的几方,齐刷刷的到首都上访,更是让他坚定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决心。
在他们主动以后,关于这处烂尾楼的产权官司,很快被最高法宣判,算是满足了嘉盛收购的前提。
“周市长,我看相关的问题,可以形成一个惯例,我们鼓励银行等债权单位起诉,先把所有权明晰下来,再依法拍卖。”
“嘉盛现在的问题不是产权,也不是价格,他们的顾虑是,比如这上个世纪的设计,是不是能满足他们的要求。”
“还有就是土地使用权限,以及原来批准和规划好的设计用途。”一直在跟嘉盛谈的严区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