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伯格知道秘书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不过是担心领英找自己的事，被冯一平知悉，眼下这个电话，多半就是打来兴师问罪的。

一般而言，猎头挖人，会遵守保密原则，被挖的人也会注意，至少，在接电话之前，都会关上门。

但布鲁斯这次找扎克伯格，可没有太遵守保密原则。

这事在印度分部，虽不是人尽皆知，但高层，肯定都知道。

可想而知，冯一平肯定也会知道。

但扎克伯格没有任何担心的模样，他坐到自己的桌子前，“好的，给我接过来。”

他现在的座位，并不在大厅里，虽然他也坚持过，但后来发现，确实不太可行。

虽然他和其他人一样坐在大厅里，是再好不过的深入基层，可到了他现在这个职位，免不了还是有很多电话、邮件，需要保密。

坐在大厅里，接到一个电话，说了两句，就站起来往会议室走，或者是接到一封邮件，就抱着电脑朝会议室走……这会一次又一次的让他的办公桌周围的人感到不舒服。

虽然他们也知道，那并不是不信任他们，只是保密的需要。

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坐在隔出来的办公室里。

“扎克，最近怎么样？”冯一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都很好。”扎克伯格并没有马上分开说Facebook发展得怎么样，Youtube怎么样，和塔塔合作的特效公司怎么样……

因为没那个必要，相关的信息，冯一平有两个渠道可以获取：管理系统，以及他每周末发的工作邮件。

除非是这两天注册用户陡然激增上千万，或者是特效公司一下子接了几个大单，不然没有必要再把邮件里的内容复述一次。

“只是Boss，你听起来好像不太好，是又有什么事吗？”

这熊孩子，确实不会说话。

今天才大年初四，还属于要讨口彩的时候，这家伙说冯一平听起来好像不太好，要是有那在意这些的老板——国内这样的人应该还不少，怕是扎克伯格说了这话，今年接下来的时间，不管他表现得如何，那年终奖，多多少少的会少上一些。

“我有什么不好？我挺好的！”冯一平说。

玛丽卡静静的坐在一旁，没有打扰他，只是，刚才还梨花带雨的她，现在脸上又满是笑容。

冯一平现在好吗？不，他其实真不太好。

他自己不止一次的说过，拒绝其实是一种能力，现在看来，这话无疑是打了他的脸。

他之前问玛丽卡那些问题，自然是为了拒绝，没曾想，其后的结果，别说是拒绝了，他都主动为玛丽卡分担起来。

以他的身板来说，类似这样的分担，真不算什么，别说一个女明星，就是再来一打，他也能轻松的帮她们规划好一个好的未来。

但他在做的时候，就非常清楚，自己这样的帮助，玛丽卡绝不会认为只是朴素的发展中国家人民手拉手的情谊，她绝对会认为，这是冯一平对她深刻关心的一种体现。

既然是深刻关心，那么，不是有很多事可以想象和期待吗？

这一点，冯一平从她偶尔瞥向自己的一眼中，明显看了出来，此时有了一个奇怪的改变，以前大方的玛丽卡，现在在冯一平面前，反而有些拘谨扭捏起来，只是那眼里的情意，真是遮都遮不住。

可是，想起之前她哭得那么无助的样子，难道现在还能跟她说，你真别多想，是因为我太过善良，就见不得有人伤心？

那她不得更伤心了嘛！

所以，这事吧，只得等到以后找机会解释，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和她说清楚。

尽管冯一平也清楚，尤其是这样的事，其实是最不能往后拖的。

这样的事，就不是明日复明日，最后万事成蹉跎，而是明日复明日，到最后只会变得不能推脱。

但是，看着刚刚在自己面前敞开心扉，哭得那么无助的玛丽卡脸上的笑，那些此时应该要说的话，他是真的无法说出口。

“但是，确实是有事，你看，尽快对印度的电影和电视剧市场进行一次详细的调研，我给你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到时给我拿出一份报告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