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老马和冯一平两人,背靠背的坐在网球场上,两人的喘气声,像号子,又像一些少数民族跳舞时喜欢唱的那种没有具体歌词的歌,“赫、赫、赫,赫……”
短促响亮,像是有某种韵律一样。
老马好容易拧开了一瓶水,却几次三番的没能送到嘴边。
冯一平也没好到哪里去,喝了几口的一瓶水,连瓶盖都没拧上,就那么倒在一旁,流了一地。
老马总算喝上了两口,感觉喉咙终于不再像着火了一样,用手肘捅了冯一平一下,“你说,录音都录好了,啊,你这还不是故意的?”
“你甚至连我会说什么都算到了,你这是有多处心积虑?”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我跟你说,坑你,我是认真的,哈哈,哎呀,”冯一平才笑了两声,马上收住了,用手护着肚子,“不能笑,一笑扯得肚子都疼。”
“你,承认就好。”老马也准备矿泉水的盖子拧上,但努力了几次,软得像面条的手,就是做不到,也干脆把它放到一边。
“你知道你这次,给我带来了多大麻烦吧。”
“我可以跟嫂子解释。”冯一平说。
“不,我能处理,”老马说,“但是,你得补偿我。”
“好吧,你跪完榴莲回来,我请你喝酒。”
“我才不跟你喝酒,不过,你楼下的那两坛酒,我要一坛。”老马说。
“等等,你说的不是……?”
“对,就是你不知道哪里搞来的那两坛酒,我一定要一坛。”
“那是我高价拍来的好不好?那是我给我老爸准备的。”
老马口中的那两坛酒,实际上一坛只有一公斤,但那价格,贵到冯一平都有些肉痛。
当然那玩意确实稀罕,那是我们国家唯一的液体性质的国家重点保护文物,道光廿五贡酒。
产于1845年,96年出土于东北,总共只有2000多公斤,因为文物局批示,“可少量销售。”有一部分流落到市场上。
冯一平这还是托人买到的,买的时候,确实没考虑老马。
但是,这会感觉到背后老马的肩胛骨,都有些硌人,这两年,他是越来越瘦了。
“好,你要是喜欢,都拿走吧,我爸那边,我再想办法。”
“呵呵,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但肯定不好连你爸都没份,给我一坛,或者是给我一瓶就好,不过,我下次到美国,你的酒窖里,得让我挑三瓶,啸鹰酒庄97年的……哎。”因为失去了依靠,老马差点一下子躺了下去。
冯一平站了起来,“我这就让人把那两坛酒送回去,等我上来,我们再打上一场。”
“行了行了,”老马朝他挥手,“美国那边的,我就不惦记了。”
冯一平停了下来,看着这会依然坐在地上不起来,但是显得特别高兴的老马,“我怎么觉得,到头来,还是我被算计了呢?”
“你不会是一直就在等一个这样的机会吧。”
老马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嘿嘿,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就是!”冯一平朝下面叫了一声,“欧文,记住,以后无论是酒柜还是酒窖,一定要防火防盗防马总。”
“嘿嘿,朋友,”老马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调皮,是要付出代价的。”
冯一平拉着他的手,“我觉得,我们还需要再打上一场。”
“还来?不是已经达成协议了吗?你看看我这腰,直都直不起来了。”老马想甩开冯一平的手。
“没关系,欧文告诉我,在接近极限的时候还能坚持下去,效果最好。”冯一平拉着他不放手。
“我不要挑战极限……”老马说。
“我们就应该继续……”冯一平说。
陈韬上来的时候,冯一平和老马还在扯来扯去。
哟,两位老总这么喜欢锻炼,他看了看自己已经有些突出的肚子,看来我也应该要付出行动。
“一平,要不让马总休息一会,我来陪你打?”
“对,看,陈总来了,你们慢慢打,”老马趁机和冯一平分开,“哎呀,我得去看看我的酒啊。”
陈韬不解,虽然也到了午餐时间,但马总中午不是很少喝酒的吗?
还有,老板怎么会那么看着我?是怀疑我网球的水平?恩,是得再请个教练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