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肯辛顿宫花园街。
晚上7点半,大门洞开,宾客们随后陆续抵达,沃伦伊斯特到了门前,又有些不太习惯,对他来说,出席这样的场合,却只穿着休闲西装,连领带都不系,总给他一种如同在众目睽睽之下裸奔的感觉。
这处豪宅里,此时非常热闹,囊括了除了黑人之外的所有人种,伊斯特忍不住想,如果今晚宴会的详情被披露出去,会不会有斗士给冯安上一顶种族歧视的帽子?
这只能说相当不巧,康明斯他们这个团队里,恰好没有黑人同事而已。
伊斯特刚和自己在英国的新同事,那个最近新换了一辆阿斯顿马丁的哈姆打了个招呼,就听到有人在楼上喊,“嗨,沃伦。”
一听声音他就知道那是谁,“冯,节日快乐。”他拿着手里的酒走上去。
新老板依然是穿着上午就穿着的那件红色的圆领毛衣,端着一杯酒,和英飞凌的彼得鲍尔站在一起,呵呵,他多半还真没换衣服。
他看了眼楼上楼下那几张他熟识但又陌生的面孔——因为此前只在各种报道上才见过,他能确定,那些人一定也和自己一样,是第一次参加这么随意的高端晚宴。
冯一平笑着接过酒,还看了一眼,“谢谢,来就来呗,你们还非得带什么礼物。”
伊斯特心说,这是礼节啊我的老板。
不过,他留意到的一些小细节,还是让他又一次对这个年轻的新老板心生好感。
他相信,老板看起来是真不知道自己送上的这瓶红酒——应该说是波特酒(它也是红酒,但老外一般都把这两者分开表述),有多么稀少,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新老板,别说是一个贵族,甚至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富豪,比如他对红酒,压根就没有多少认识。
但他还是认真的看了一眼自己送的那瓶酒——虽然相信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倒是站在他身旁的管家一定看出了这瓶酒的不同之处,伊斯特注意到,管家从老板手里接过酒时,特别小心。
是啊,这可是1966年份格兰姆波特酒,是格兰姆公司被收购之前生产的最后一批波特酒,这瓶由葡萄牙知名产区杜罗产区顶级波特酒庄生产的1966年份格兰姆波特酒,普遍被认定是二十世纪下半叶最优秀的葡萄酒之一,市面上早就难觅影踪。
最近一次公开报道,是在06年,有知名品酒师评价,“口感柔和,如奶油般顺滑——宏伟!”
他也是机缘巧合的才得以入手了这么一瓶。
虽然葡萄牙的波特酒现在最大的出口地在法国,但高端优质的葡萄牙波特酒的销售地,还是在发明了波特酒的英国,因此在英国的一些不起眼的酒窖里,很可能就有这样珍贵的酒,但瓶身已经满是灰尘,很难为人知。
但老板至少还是认真的看了一眼,这同样是非常礼貌和贴心的行为,还不是由管家,而是由他亲手接过去,这更让伊斯特感觉到了尊重。
他此前不是没有去其它富豪家里去做客,那些身家和眼前这位完全不能比的人,类似的工作,完全由仆人经手,自己看都不看一眼。
“冯,新年快乐!”他再次说了一句。
“沃伦,请随意,晚宴马上开始。”冯一平这次是真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但伊斯特对这样的举动,已经一点都不抗拒。
“哦对不起,”冯一平看着楼下,说了一句,“我失陪一会。”
伊斯特看了一眼楼下,进来的是两位印度人,他都认识,一位是知名的钢铁大王米塔尔,伊斯特还知道,他在肯辛顿宫也有豪宅,另一位,是塔塔集团的当家人拉丹塔塔,他不久前做的一件事,就是从福特那里,收购了英国的汽车品牌积架路虎。
他看着冯一平和那两位印度的大亨热情的拥抱,笑着对彼得鲍尔说,“恭喜你,鲍尔。”
……
楼下,冯一平热情的和米塔尔和拉丹寒暄,“你好米塔尔,拉丹先生,你怎么也来了?”
“刚好飞过来,所以就给你一个惊喜,”拉丹笑道,“新年好,冯。”
“这不是惊吓吧!”
“怎么会,万分欢迎。”
“呵呵,”拉丹笑了笑,他低声在冯一平耳边说了一句,“随我一同过来的,还有一位你的朋友。”
冯一平一看他的笑容,就知道那应该是玛丽卡,他想了想黄静萍,这个,就有点像惊吓了。
看着拉丹别有深意的笑,他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