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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赵胜天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时候,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赵老头,他冷漠的脸扫了满屋里的人一眼,声音更像干草一般,“张跃进是土生土长的土地人,说起来要走也是村里一些人家搬走,当初闯关东大家从关里来到这落地生根,可没少让本地的人帮忙,人家也没有排挤你们,现在你们到是好,还要赶着本土的人走,就这样一个个良心都没了,吃不饱也好,都饿死了也算是报应。”
赵老头是赵胜天的父亲,平日里虽然有个儿子当队长,可是走到哪里都和和气气的,谁家有难事的时候,赵胜天不应下,赵老头赶上了都会在旁边帮着说上句话,在村里的人缘一向很好,向来都是笑模样,没有生气的时候,今天当着屋里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番话来,不但是在打儿子的脸,也是狠狠的在村民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饿不死了,就忘记了感恩,这样活着那也不是人。”赵老头目光最后落到儿子身上,“要是你张叔被赶出村子,那我也直接去公社上认错,我也从村里搬出去。”
赵老头说话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他人直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却再也没有多停留,大步的走了。
屋里却仍旧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先出声打破沉默。
有人是尴尬,有人是羞愧,也有人是害怕。
赵美丽打爷爷进来之后,就脸色不好,再听到爷爷的话,脸都没有了血色,这事是她举报的,若真闹大了,父亲那边定不会绕她,原本想着只把张家赶出村子就完事了,哪成想闹成这样。
董娟也脸色不好,这个时候自家男人不好开口,只能女人站出来,“二春,你回去吧,这事也只是村民们的意见,你赵叔也是才知道,这不是队上正要开会商量这事吗?还没有个准信呢,就像你赵爷爷说的,做人不能没有良心,都一个村住着,一百斤的土豆顶不了一辈子,可不能让良心一辈子不安。”
眼下这个情况,不能逼着公公闹到公社那边去,张家也不是好惹的,唯一的退路就是把这事小事化了,当做没有发生过。
不过董娟到底是个会说话的,这番话让她一说,自己家的责任全摘了出来,又卖出自己家是个有良心的,还用话点了满屋的人,你们要不想良心一辈子不安,就不要为了一百斤土豆再赶人爷俩了。
二春自然不会再跟着往上吵,却也没有就这么轻易的了事,“婶子是个明理的,这件情我记住了,虽然我家只有我和我爷两个,可这老人都说莫欺少年穷,谁知道将来有一天谁会不会求到谁身上,话到嘴边留半句,做事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现在这国家政策一年一个样,我听那些到村里卖货郎还说起过南方有地方实行生产责任制,把土地包到各家,每年各家交完上面要求的任务粮,余下的多少都是自己的,这事说的一板一眼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二春知道这土地包到各人家还要有些年,不过现在放出话来她只说是听说的,谁还能纠着她去找人,不过到底也让赵胜天明白一下,可不是能让他一辈子支手遮天的,也让村民们明白一下,别巴结到最后一场空,还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