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覆在尸体面上的锦缎被揭开，露出了面容，周海等人才知道，原来那尸体就是香桐！

凤薇心中早有预感，可是在被证实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痛。

那悬挂在东城门的尸体，那被凌虐而死的女子，就是香桐！

木然的坐在尸体的旁边，凤薇拾起对方的一只手，双手紧握，包在手心中。

她的动作很轻很轻，好像稍稍用力，就会惊醒榻上仿若沉睡的人。

周海站在她不远处挠着头，有心上前劝说几句吧，又无从开口说起，面上一阵火急火燎的，最后一拍脑袋，“唉”了一声，踱步走开了。

倒是凤薇身边一名看似不起眼的婢子，垂首低声道：“殿下，斯人已去，您节哀吧。”她的话中，带着一股浓浓的悲意，看着那尸体的脸上，也是泪痕满布，说出的话音，也带着隐隐的颤动和压抑，显然不如话中表现的那般沉稳淡然。

凤薇眼睫毛动了动，她转头看向那说话的婢女，低低的叫了一声：“晴雪。”

那婢女，竟然是在村子中失踪了的晴雪？

“奴婢在。”

“你后悔跟着我离开东都吗？”凤薇抬着头看天，“凤家那么多受训的人，我去东都却独独带走了你和香桐。我听说，你们都是战争中遗留的孤儿，被凤家收养，没有兄弟姐妹，你和香桐，便如同亲生姐妹一般。你……恨不恨我当时带走了你们？”

“不。”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晴雪摇了摇头，“能为殿下效力付出，是所有凤家人的荣幸。奴婢的性命，香桐的性命，乃至许许多多效力凤家人的性命，都是当年元后娘娘从战场上一个一个的拾回来的。”

她认真的看着凤薇，“没有元后娘娘，没有凤家，我们都不知道会沦落到什么样的境地，或许早就死了，或许还会生不如死。凤家给了我们温暖的依靠和保护，能为殿下，为凤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是我，也是香桐以及许许多多凤家人的希望！”

“殿下不用为香桐的死感到愧疚，她是死得其所，”晴雪目光转向香桐，从她脸上轻轻掠过，不敢多看哪怕一眼，却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可是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声音更稳了。

“殿下您看，香桐她一直都是笑着的，她死的时候，都是笑着的。她是觉得欣慰，觉得自己做得对，做得值！因为她知道，她遭遇到的事情越屈辱越不能忍受，越痛苦，就代表着她的举动越对越值！因为若是落在那些人手里的是殿下，那么遭遇这些事的，就是殿下了。那对我们来说，是比死亡和屈辱，更不能忍受的事！”

晴雪闭了闭眼，低声道，“如果那时候跟在殿下身边的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晴雪你说错了。”凤薇轻轻的摩挲着香桐柔软的手背，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她抬起一只手制止了晴雪下面的话，说道，“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不想我太内疚。可是事实就是事实，香桐是因为我而死的！是因为代替了我，而被人发现了折磨死的！还有你的腿……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晴雪默然跪了下来，凤薇一惊，就要上前扶她，“你这是干什么？地上的寒气多重？你脚上的伤那么严重才刚刚包扎上……”

“殿下，奴婢的脚已经瘸了。”晴雪平静的打断了凤薇的话，身子一侧避开了凤薇扶来的双手，她恭恭敬敬的给后者磕了一个响头，坚定的说道，“奴婢想求殿下一件事。”(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