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沈冰月抱着安安,小姑娘的小脑袋一直往她怀里钻,小手向上拽她的衣服,寻找她的粮仓,虽然没有养过孩子,但是这明显饿了找食吃的表现她还是知道的,站起来抱着她去冲奶粉。
至于让她哺乳孩子,她芯子里不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是她想也无能为力,原主本来奶水就不好,由于备战高考精神紧张,本来就少的奶水也彻底没了。
冲泡奶粉的活儿她还是会的,在孤儿院经常是大孩子照顾小孩子,她也不例外。
安安可能真的饿了,冲奶粉的时候,两只滴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动作,等泡好奶粉,就张开她的小短手,嘴里喊着“奶奶(neinei)”,跟她要奶瓶,幸好家里时常准备着凉白开,往奶瓶里兑了点儿不怎么烫,要不然她女儿嫩嫩的小白手还不烫出燎泡。
这性子怎么就这么急呢,家里大概就是知道她的急性子才时常准备着凉白开的吧。
把奶瓶递到安安的手里,小姑娘拿起奶瓶就往嘴里送,当然她的手还是在奶瓶底部托着呢,现在的奶瓶是玻璃的,掉地上可就碎了。
小姑娘嫩呼呼的小嘴儿包着奶瓶的头儿,“咕咚,咕咚”地大口喝奶,喝得急了,结果呛住了,吓得沈冰月赶紧拿开奶瓶给她拍背,结果小姑娘刚好点儿就急着把奶瓶给夺了过去,仍旧大口地喝,不过那大眼睛总是时不时地瞄向她妈,生怕她妈把她的口粮给夺过去。
沈冰月看着小姑娘,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儿,这个小吃货,不知道随了谁,再说她是那么没品的人吗,跟一个小孩子抢食。
这家里人可够宠她们母女的,看这奶粉就知道,虽然现在拨乱反正了,物质紧缺的状况还是没有改善多少,奶粉这金贵玩意儿可不好弄到,要票不说价格也不低,在原主的记忆里,她的奶水不好,安安可以说是喝奶粉长大的,看看她肥嫩的小身子就知道奶粉她没少喝。
也就是原主家里三个拿工资的哥哥,而且都还没有成家,家里就安安一个孩子,可不得使劲儿宠,原主这个当妈的都不能随便对她发脾气,要不然李美芝同志的大嗓门会数落地让她怀疑人生。
沈冰月看着自己的怀里喝奶喝得香甜的安安小朋友,终于明白了羡慕嫉妒恨的感觉,想她七岁的时候就被扔到了孤儿院,从此与家庭温暖绝缘,她怀里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胖娃娃可不让她心里酸吗,沈.柠檬精.冰月上线。
这是亲闺女,不能嫉妒她心里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
屋外听到有人喊,李美芝从厨房探出身来,看到是沈丽,马上面带笑容地迎了出来。
“小丽啊,有啥事?”
“婶儿,做饭呢?我来看看小月,不知道她好点儿了没?”
一听来看女儿的,李美芝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
“今天醒了,还下床了呢,小丽啊,婶儿可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碰到把月妮儿捞上来,婶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个死妮子,一天到晚地不让人省心,还是我们小丽好,能干又温柔将来准找个好婆家。”
听到找婆家,沈丽的脸上飘上了红云,低头扭捏着自己的衣角。
看出她害羞了,李美芝也没有再打趣下去。
“去找月妮儿说说话吧,你们姐儿俩打小关系就好,你啊多说说她,眼看着就要考学了,可不能老这么不着调,不为她自己着想不还是有安安吗?我们安安都一岁了还没见过几回她爸呢,今天就在婶儿家里吃中饭,可不兴回去的。”
“瞧婶儿说的,月妮儿的人材谁见了不夸两句,就婶儿觉得她毛病多,我看婶儿这样故意贬损月妮儿,是想听我们夸她的话吧。”
李美芝嗔怪了她一下:“知道你和她感情好,不用这么替她说话,我生的闺女我还不了解,她要是省心咋还会跑河边掉水里了,去找她说话吧,今天中午记得可别走,婶儿可活着你的面呢。”
“知道了婶儿,我也想您的手艺了,到这个点儿了,您就是赶走我也不走。”
李美芝笑着骂了句:“小妮子就会哄人,可比屋里那个就知道气人的强多了。”
说完摆手让她进屋找沈冰月去了。
屋里的沈冰月听着外面的谈话,那白眼儿翻地就没有停过,她可是亲闺女,就听得她在那儿损她了,安安看到还以为妈妈在逗她玩儿了,这会儿她喝奶喝地差不多了,直接吐出奶瓶,张着红润的小嘴咯咯地笑个不停,沈冰月很茫然,这孩子吃个奶有什么好笑地,孩子的世界可真奇妙。
沈丽还没有进屋,就听到了安安清脆的笑声,她的脸上马上挂起了温柔的笑意,掀了帘子进到屋里。
看到的就是她顶顶漂亮的堂妹,坐在炕上,手里抱着一个白嫩嫩胖乎乎的小娃娃,嘴角还带着温柔慈爱的笑意,整个人美得闪闪发光,堂妹漂亮她是知道的,可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人移不开眼珠子。
要是沈丽读过书说不定能明白什么叫母性的光辉,她这会儿只顾着盯着她堂妹的脸了,真是越看越漂亮,心里酸酸的她这堂妹比她命好的不知几倍,家里父母兄长宠着惯着,自身也优秀,长得漂亮不说还是高中毕业生,眼看着就要考大学,就是考不上也没有什么人家有个城里的大学生丈夫,不管她考不考得上,人家一放暑假就来接她们母女进城,今后就成城里人了。
哪像她,家里父母没有本事不说,还一个是常年吃药是个药罐子,一个重男轻女恨不得把儿子当祖宗捧着,把女儿当长工使唤着。
她长得也不好看,学历也没有,就她妈那性子给她这个女儿一口饭吃就觉得够好了,让她上学这烧钱的事向都不要想做梦还差不多,她家的钱都要就给儿子的。
要不是她和堂妹玩得好,堂妹偶尔交她几个字,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
感觉到投注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沈冰月抬起头看向来人,这是个和原主差不多大的姑娘,梳着这个年代大多数姑娘都梳着的两条大辫子,垂在颈脖两边,黑幽幽的大辫子粗粗得,就是看着毛燥了点儿,但是发量倒是不少,她眼里透出羡慕的光,作为经常熬夜的人,她的头发早已脱地剩不了多少了,当时她还想直接把头发给剃了带假发呢,说多了都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