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月躲在顾志国身后,看向客厅里的中年女人,按说她的年纪要比李美芝大,可看样貌却比她年轻多了,这也是因为李美芝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给磋磨的,沈冰月心里酸涩。
顾母收拾地很利落,留着这个年代流行的四面齐发型,容颜清秀就是脸色太臭,一看就不好相处,本来打算好好表现争取印象分的心思也淡了些,有些人是无论你如何讨好也没用的。
“妈,这是我爱人沈冰月和女儿顾安安。”
“妈,您好!我是沈冰月,这是安安,安安来叫奶奶!”
顾母再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不可能让她先打招呼,沈冰月作为儿媳妇儿先问好理所应当,可是我们安安不认识眼前的奶奶,而且她脸色不好看,所以她才不要叫奶奶呢,把小身子扭过去,把屁股对着人,沈冰月再次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对着顾母歉意地笑笑:“安安认生,妈您别介意。”
顾母还是那副脸色,对沈冰月的问好爱答不理的,这可气坏了顾志国,上前就要质问她妈却被沈冰月拦下来了,她不想第一天刚来就闹地很难看,这筒子楼隔音并不好,他们在这儿闹不出一会儿肯定就会传扬出去,让人知道了笑话,对她的印象也会一落千丈。
“妈,您看我们带来了的土特产放哪儿啊?一直在门口放着人来人往地也不是事儿。”
顾母这才把眼睛转向行李包,两大包行李一看就装了不少东西,这才脸色和缓了些。
在屋里一直躲着的张云娟这会儿也走了出来,先瞄了瞄地上的两大包东西,这才笑着招呼人。
“哟!这是大嫂吧,长得跟仙女似的,妈,大嫂回来您也不叫我一声,我也好出来打声招呼,早听说大哥有个女儿,这就是侄女吧,看样子跟妈还有点挂像,养得真好。”
沈冰月撇嘴,这就是顾志国二弟的媳妇儿啊,长得还真不怎么样,倒是有一张好嘴,她闺女跟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哪里跟顾母像了。
不过顾母还真看过来了,仔细看了看安安,然后脸色和蔼了许多,支使顾志国把土特产放屋里,这才示意沈冰月母女坐下。
张云娟在旁边奉承些顾母,顾母一会儿就喜笑颜开,两人说得热闹,完全没有搭理沈冰月,沈冰月也不觉得尴尬,正好安安困了,把她横抱怀里哄她睡觉。
安安刚睡着,顾父和顾老三顾志斌还有顾志敏回来了,看到家里坐着个陌生人都脸带好奇,沈冰月看到他们也赶紧起身。
顾志国整理好东西,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赶紧出来,顾父他们一看到他回来了就马上明白沈冰月的身份了,这是大儿媳(大嫂)啊。
“爸,回来了,来我给您介绍,我爱人沈冰月还有您孙女顾安安。”
顾父跟顾志国两父子很像,看着沈冰月很和蔼地示意她坐下:“欢迎欢迎啊,早盼着你来了,这是安安,长得真好,哟睡着了,志国妈,让你给志国他们一家三口准备的房间呢,赶紧让孩子去房间歇息下,还有今天加两个菜,我们家总算团圆了庆祝下。”
“在阁楼,让老大带他们上去就是,加菜就免了吧,这个月的肉票早就用完了,拿什么加菜啊。”
“那就去借点!”
顾父把借这个字咬得重了点,妻子这是老毛病又犯了,看来今晚还得敲打敲打,顾母看顾父有发怒的征兆也不敢说什么了,不情不愿地出门借去了。
“嫂子好,我是老三顾志斌,这是小妹顾志敏,欢迎您回来。”
“你好,我给你们带了礼物,一会儿吃过饭再拿给你们。”
两人一听有礼物都很高兴,这个嫂子好,比二嫂好看还比她温柔,最重要的是对他们好,二嫂就嘴上说得好听,平常就会吃独食还老支使他们干活,他们不喜欢二嫂。
“这是安安吧,真可爱,她睡得好香啊!”
两人对安安很好奇,以往他们虽然知道自己当叔叔(姑姑)了,可没有见到过安安所以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才真有当叔叔(姑姑)的感觉了,瞬间感觉自己长大了不少,今后他们也是长辈了呢。
晚饭尽管顾母准备地很不情愿,但还是准备地很丰盛,沈冰月没有去帮忙,她才不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呢,抱着安安躲到了阁楼,阁楼又小又热,晚上怎么睡啊,看顾志国的样子今晚是不准备回租的房子了,幸好在这儿住的时间不长,住阁楼大人还好安安还小,她可不想闺女受这份罪。
晚饭的时候,顾老二回来了,长得一副弱鸡样,就脸比顾志国好看些,进门就喊饿,然后看到顾志国他们只是敷衍地打完招呼,就去他妈那儿讨好吃的了,沈冰月看着满是鄙视,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呢,回来就找妈要好吃的,这顾老二果然不成样子。
吃饭的时候,顾母一直拼命地往顾老二的碗里夹肉,间或照顾下张云娟,张云娟对她把肉一个劲儿地往顾老二的碗里放,也没有意见,反正她知道顾母肯定给她留了好的当宵夜呢,顾志国他们就稀松平常的样子,看来这一幕是常态,顾母一如既往地偏心。
吃过饭回了阁楼,顾志国歉意地对着沈冰月说:“我们还不能就这么告诉我妈在外面租房子住,要不然我妈知道咱们有钱又要闹出事来,缓两天找个借口我们再搬出去,委屈你了小月。”
“我还好委屈点没什么,就是担心安安。”
“放心,晚上我带她到客厅和三弟一块儿睡,那里凉快些,就是你得委屈地住在阁楼。”
“没事,又住不了几天,只要安安没事,我忍得了。”
她才不说自己不委屈呢,有委屈就得说出来,憋着不说那是傻子,所以她没说不委屈只说自己忍得了,就是要顾志国知道自己是为了他才忍得。
果然顾志国对媳妇儿很愧疚:“我尽快想办法,让咱们搬出去住,为了我你受苦了。”
“对了,沈丽的事,你可得抓紧点啊,见她好好的,我就难受,还有等你把她制住了,记得叫我去看看,我要问问她害了人之后有没有做过噩梦?”
“好,明天我就去打听夜校,争取快点儿找到她。”
沈丽见了顾志国和沈冰月后,心情就一直不好,特别是看他们两人眉目之间传情地默契,让她妒火中烧,下次见面她就把他们带到省委书记家,让顾志国知道她和省委书记家的相处得很好,将来她能带给她的帮助比沈冰月强多了,还有就是这次家里没跟来人,说明他们已经放任自己在省城干活了,不会带自己回去了,所以这也是她敢让顾志国他们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的一个原因,而她不可能知道顾志国找她住的地方是为了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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