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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没错，我家里没有工人，手上没有工业券，但我有钱，无论什么时候，有钱能使鬼推磨，都是至高无上的真理。”

陆小莲倨傲的看着党心诚，很看不上他为了几十块钱的死工资，累死累活，冒着生命危险和犯人搏斗。

党心诚不理解她从哪来的优越感，薅社会主义羊毛，还薅出优越感了？

陆小莲说完后，故意停顿，观察党心诚的表情，奈何党心诚不配合，既不呵斥也不艳羡，陆小莲闹了个没脸，继续说道：

“锅是在黑市买的，药材一部分在卫生所买的，一部分也是在黑市买的。”

“是谁帮你的？”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大家都叫他三哥，有一次听到有人管他叫侯三。”

若是段初晨在这，听到陆小莲把侯三供出来，一定不会吃惊。

在他的理解中，侯三是个为了利益毫无下限的人。

党心诚看了老刘一眼，老刘将审讯本子递给他，党心诚扫了一遍，还给老刘，隔空指了下陆小莲，“让她签字。”

老刘起身，将记录本拿给陆小莲。

陆小莲谨慎的扫了一眼，怕警察狡猾的添油加醋，故意写一些她没有说的话，把她没做过的事安到她头上，逼她认罪。

她多虑了，这种事党心诚才不屑做。

犯人嘴硬又怎样，证据总能撬开他们的嘴，扇他们的脸。

陆小莲在本子上签了字，老刘将本子收好，党心诚站起身，陆小莲急了，两手握在一起，身子前倾。

“我还没有说完呢，我认识几个人，他们经常去黑市，我知道他们的名字，你们可以派人把他们抓住。”

陆小莲殷切的望着党心诚，觉得他肯定会动心，哪想到这人像个聋子一样，对她不理不睬，直接走了。

走了？

陆小莲看着党心诚的背影，眼神古怪，送上门的立功机会，这人竟然不要？

出了审讯室，两人往办公室走，老刘肚子里装着疑问，看着党心诚欲言又止。

党心诚停住脚步，倚在墙上，姿态闲适的揉了揉眉心，“想问什么就问。”

“其实也没什么。”老刘假意推辞一句，紧接着说：“你怎么不让陆小莲继续说了？”

“咱们穿着这身皮，有工资，不是所有人都和咱们一样，有固定工资可拿。”

党心诚望着窗外，目光悠远，“做事留一线，就当积德了。”

老刘不解的问：“那你怎么总让弟兄们往黑市去？”既然不想抓人想留一线，不往那边去不就好了。

“老刘，你这是什么觉悟，私下买卖是国家明令禁止的，仅仅是去黑市走一趟，你都不愿意，你是不是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收买了？”

老刘满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说留一线的是你，让弟兄们去黑市的还是你，你到底咋想的，他老刘一个粗人，真是理解不了。

党心诚不想继续说，开玩笑式的横加指责，让老刘没了追问的心情，不用党心诚吩咐，叫上人去抓那个侯三了。

他们盯侯三好久了，不能让他跑了。

党心诚笑意渐深，看不到人影后，回了办公室。

去黑市想赌一把的人，有家境困难、走投无路的，也有别有用心、只想敛财的，对走投无路之人做事留一线，对别有用心之人多加震慑，重拳出击，这是他的想法。